梅芙生物制造企业的开幕式已经接近尾声。
在咨询完大部分的代理授权事宜后,不少势力的代表都离开了这里。但也有很多势力的代表留了下来。
比如基金会,
比如卡塞尔学院……
这些势力和面壁人组织都处于比较友好的合作状态。
而他们之所以留下是为了观礼。
等到差不多了,
一直坐在下面不曾展现过自己存在感的钱女士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一副温和端淑的模样,仿佛邻家慈祥的老奶奶,她来到演讲台上,冲着下面微笑颔首,以示致意:“大家也都是熟人,我也就不说废话了。今天借着梅芙制造排场咱们面壁人也发布点事情。”
伴随着钱女士的话音,
下面那些各方势力的代表纷纷站了起来,默默的形成两排列队。
钱女士目光落在陆行深身上,这次她没叫陆行深的别名。
她庄严肃穆的叫道:“面壁人组织执剑人陆行深何在!”
“在!”
陆行深顿时站得笔挺!
龙蛇手杖夹在腋下,踢着正步从人群后面走到两排队列中间,转向立定都十分标准,如同天安门升旗队的红旗手。
钱女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说道:“即日起你将成为面壁人组织第二位震慑者,执掌权柄,庇护汉土,佑我华夏!”
陆行深躬身垂首:“是!”
钱女士从高高在上的演讲台上走下来,从陆行深怀里抽出龙蛇长剑。
伴随着清亮悠长的剑吟,那呈现厚重方正姿态的八面剑刃落在陆行深的肩头,钱女士问道:“接此任后,汝将身先士卒鞠躬尽瘁,凡战争血灾之责尽系之于你,不可推卸只可直面,汝愿持否?”
陆行深感受到肩头的长剑一下变得很重很重。
以往心意相通的龙蛇长剑仿佛变得陌生疏离。
他被压得腰背更弯了一些,深吸一口气他回道:“学生愿持!”
钱女士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语气也更庄严:“接此任后,汝将受世人瞩目,届时有人辱你、骂你、疑你、诽你,亦会有人夸你、赞你、捧你、奉你,须汝本心不动,静虑深密,忍常人百倍之煎熬,汝愿持否?”
陆行深觉得肩头很痛,仿佛一身通天本领都在此刻消失。
可他还是大声回道:“学生愿持!”
钱女士手上的力气终于松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接此任后,常受诱惑,有人以金钱权势诱你,有人以美色佳人诱你,有人以秘宝神物诱你,有人以宇宙奥妙诱你,如此种种皆真实不虚,汝须拒之弃之不顾之,汝愿持否?”
轻飘飘的声音在重压之后仿佛从严寒凛冬吹拂过来的一缕春风,
叫人舒适,惬意。
一股懒洋洋的感觉从骨子里复苏出来。
恍惚中,
陆行深仿佛看到了自家老师说的那些东西,数不尽的金银财富,看不过来的美女佳人,还有成堆成堆叠放在一起的秘宝——每一件都有轰杀当世最强的能力,亦或者有着扭曲改变现实的力量!
而这些东西,
都是属于他的。
只要他肯点头。
陆行深的思维顿时变得很迟钝,那些被压在骨子深处的念想在此处统统被释放出来。
他想起刚刚参加抗战的时候部队里没钱买装备,买药,甚至都快没吃的了——他们这些基层士兵就只能吃点面和草糠的窝窝头。
那东西吃起来真硬啊,
不就着水都咽不下去。
就算就着水那东西吞下去也粗糙得划嗓子,吞得叫人难受。
后来走长征,
两万五千里的路程,其间共经过14个省,翻越18座大山,跨过24条大河,走过荒草地,翻过雪山……沿途最大的威胁不是敌人,而是粮食。
过草地和雪山的时候他们真是什么东西都吃了!
草地里能吃的肯定都吃了,吃完了就吃战马,到最后连皮鞋皮带都煮来吃!
但他们没吃人!
一个,
都没有!
哪怕那些战友无声无息的倒在自己面前,哪怕就是吃了战友他们也不会责怪!
只要最后能赢,
只要……能完成那辉煌的,灿烂的伟大目标!
他们愿意舍弃自己的皮囊以供养战友!
但是,
他们没有。
如果啊……如果他们当时有钱,如果他们当时可以买更多更好的装备,可以买更多更方便储存的辎重粮草!
是不是,
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如果,
我有那么多钱……
是不是,
就不会有那么多战友活活饿死!
倒在自己眼前?
那些老班长,老排长……是不是都能活到现在,见一见如今这繁华的世道?
陆行深颤巍巍向前伸出手,那璀璨迷人的金子已经不是金子了,而是一颗颗色泽金黄饱满的小麦,而是一粒粒雪白圆润的大米!
他伸出手,
摩挲着那些小麦和大米,感受着食物特有的干燥和芬芳,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现在咱们国家啊,已经不缺粮食啦。”
或许还有很多人生活在贫困线上,
可只要肯干肯挣生活!
就不会饿着,冻着!
于是陆行深把手里的粮食挥洒出去,脸上满足欢喜的模样仿佛看到庄稼丰收的老农。
随着那一把粮食落地,
眼前成山一般的粮食就这么不见了。
如烟云般飘散。
而在云烟的背后,是一个女人。
模样不是特别好看,普普通通的样子,留着齐耳的短发,身上穿着草绿色的军装,脸上在荡漾着六七十年代独有的笑容。
那笑容带着点羞涩,
很干净,很纯朴。
陆行深的心脏顿时像是被电击中一种抽搐起来,仿佛有谁在他心上狠狠劈了一剑,他的心脏因此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哗啦啦的流淌着,巨大的疼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伤口里反复的搅拌着。
他捂着心脏,
止不住的难过流淌出来。
陆行深艰涩着笑道:“心魔嘛,我懂。可没想到你会来啊……”
不过也很好。
这么多年啦,一直心心念念记着你,可有时候回想起你吧总觉得你的脸很模糊。
我记得你的眉眼,也记得你的鼻梁和嘴唇。
可渐渐的就怎么都看不清你的脸了啊。
陆行深抹了抹眼角,然后笑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藏着一封发黄发脆的信:“这是你写给我的信,你说会等我回来的……
你这人从来不说假话,
可怎么就在最后骗了我呢?”
你知道不知道?
我很难过,一直很难过。
陆行深上前抱住那个笑得很干净的女生,这一抱跨过漫长的时光,跨过数次的变迁,于是怀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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