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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下意识看了眼云淮的帐篷,那里头没有光亮,显然睡得很早。
倒是其他帐篷的弟子,被群狼嚎叫的声音惊醒,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
为首的叫云枫,是这伙人的师兄,他披着蓑衣,手握宝剑,浓眉皱着,“怎么回事儿?”
“是狼群,大师兄,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地方,否则情况不妙。”
若是平时,这么多人战一群狼,绰绰有余。
可是不巧,今夜下了雨,光线又昏暗,这样的情形下对上狼群,压根没有胜算。
“大师兄,别犹豫了,快去禀报家主,咱们得连夜启程。”
云枫站着没动,右手死死攥紧腰间佩剑,听完弟子们的催促,他沉声道:“白天就检查过了,这地方不可能有狼,一定是有人故意引过来的。”
“是北燕暗探!”先前那位弟子倒吸口气,“难怪我说这一路上为何如此顺遂,原来是等在这儿。”
“别说话!”云枫突然道:“有人来了,准备迎战。”
话音才落,十几条身披蓑衣的黑影唰唰闪现在帐篷四周,一个个浑身充满着杀气。
“来头不小啊,这是几品武士?”
叶嵘伸着懒腰从里头出来,顺便打个哈欠。
云枫有些看不惯他这懒散样,眉头皱得更深,“管他几品,打就对了!”
话音落下,之前搬箱子的那几个弟子继续搬,剩下的很快抽出佩剑飞身上前迎战。
在这样的雨夜里打斗,激荡的掌风和冷铁相击的声音让人更添寒意。
周遭被砍中的树枝唰唰往下落,有血腥味传来,很快又被雨水冲淡。
对方的目的是摧毁这批药,因此他们分成了两拨人。
一拨负责拖住云枫他们。
另一拨找准时机毁药。
徐嘉是有武艺傍身的人,碰上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眼看暗探手中闪着寒光的刀横劈下来,就要砍中搬药的弟子,她甩出自己的佩剑,用了十足力道,与暗探的刀撞击出尖锐的金属铮鸣声,震得暗探手腕一麻,长刀落地,徐嘉趁机拔出叶嵘的佩剑,一个剑气横扫,那暗探当即殒命倒地。
叶嵘被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想着师姐的武功什么时候又精进了。
随即回过神来,他一把将徐嘉拉往自己身后,从她手中把自己的佩剑夺回来,“你一个姑娘家,舞刀弄剑的,粗不粗鲁?一边儿待着去,我来!”
“命都快没了你跟我谈温柔贤淑?”徐嘉声音里掺着愠怒。
还不等说完,就被叶嵘推了一把。
这一推,把她推向云淮的帐篷。
徐嘉几乎是一屁股跌坐进去的,尾椎骨摔得巨疼,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时,原本漆黑的帐篷里亮起了灯,将外头的打斗场面照得更清晰,也更惨烈。
保持着跌坐姿势还来不及起身的徐嘉脊背僵住,她能不能解释一句,自己并非有意闯进来?
只是还不等她想完,背后就传来云淮温醇的嗓音,“怕不怕狼?”
徐嘉机械式的点头,“怕。”
“怕就进来,待在里面别出去。”
徐嘉忍着痛站起身,慢慢转过头。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美男初醒的香艳场面,不想,云淮压根就没睡,他左手拿着一截竹子,右手捏着一把钻刀,看这架势,似乎在做笛子?
徐嘉惊呆了。
外面云氏弟子与北燕暗探打得激烈血腥,他竟然有闲情逸致做笛子?这心得有多大?
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反应,徐嘉呵呵笑了两声,“云家主好兴致。”
云淮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坐。”
徐嘉站着,“家主坐吧,我去外面看看。”
云淮说:“不是怕狼?”
徐嘉脚步一顿,她的确怕狼,不过逼急了,她也不见得就真的怕。
云淮放下钻孔的刀,双手持着笛子,凑在唇边试了试。
现砍竹子做出来的笛子,音质相当差,他吹的调却十分好听,好听到徐嘉半晌才反应过来狼嚎声越来越近了。
这是,笛音驭狼?
徐嘉惊呆了。
她以前听人说过江湖上的那些绝技,但大多数都没亲眼见过,尤其是驭狼术,今儿算是头一次开眼。
只见云淮端坐在帐篷内,旁边一盏孤灯,光线晕黄,衬得他持笛的双手微有些冷白,笛音自竹管里传出,好似一曲救世仙乐。
徐嘉突然就不觉得害怕了,也不再担心外面的打斗。
有这样的人在,似乎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能想到办法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是笛音,家主在驭狼,咱们有救了!”
外头传来弟子们的欢呼声,随后所有人配合着云淮的笛音,把北燕暗探逼入狼圈,尔后想办法撤退。
……
风住雨歇时,天光破晓,树林里一片狼藉,血腥味冲天。
前去探查的弟子回来禀报,说昨夜的暗探死了大半,被狼群撕扯得残肢断臂,剩下的一半撤退了。
徐嘉十分不解,“为什么当时狼群只攻击北燕暗探,不攻击你们?”
云枫笑笑,“这些狼群本来就是北燕人带来的,家主吹笛的时候,我趁机把他们想撒在我们身上的药粉摸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在他们身上,在笛音的控制下,狼群只认气味,自然朝着他们扑。”
徐嘉还是很疑惑,“家主是怎么知道有狼群靠近,提前做准备的?”
她进去的时候,他的笛子已经快做好,明显早就等着了。
云枫“呃”一声,“姑娘稍微把云氏的情报网想得厉害一点,就都通顺了。”
好吧,看来一直以来,她都太低估苏州云氏的本事了。
徐嘉抬头,见到阳光从云层里破出来。
雨过天晴,今日注定是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好天气。
这时,叶嵘突然从后面蹦出来,一脸紧张地盯着她,“师姐,昨天晚上那个人没怎么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