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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属于敏感又复杂的生灵,为了各自的体面,他们不太愿意连续拒绝同一个人,当你拒绝第一回,你难免产生愧疚感。于是,当对方提出第二个相对简单的要求,出于补偿或其他心理,你会尽量满足他的无礼。
果然,金父稍微考虑了下,没有太多犹豫,一锤定音,“既然这样,你的条件也必须追加,如果你输了,除了永远退出玉石行业,不得捣乱,你手下的四家股份,每家需要分我百分之十。”
“可以。”
简洁凌厉的许可,通话由此挂断。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
——珠宝大亨金老板对阵赌石新秀!
京城的玉石圈子掀起狂澜,本就一票难求的拍卖会入场券再度炒出了天价。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中,金父仅带了他信得过的副手跟琳琅,至于金大小姐,金父认为,花瓶应该好好装饰家里,关键时候指望不上,别帮倒忙就很不错了。
原石拍卖会共有三个流程,先是拍卖者集体进入原石室,于指定的时间内任意观察所有的毛料,记下等会竞拍的赌石号码。再来轮到正经的原石拍卖,价高者得。
最后一项是拍卖会的重头戏,有意愿的拍卖者可以当场解石,转手他人。
原石室在下午两点开放,金父出示邀请函,被侍者毕恭毕敬领到宽敞的会场。
与外头的敞亮不同,会场的天窗被猩红窗帘遮得严实,高台上嵌着大屏幕,脚下铺着红地毯,座椅疏密有致,木桌上糕点红酒一应俱全。
像金父这样直接带女儿来的很少,不过在场的女性基本是年轻窈窕的女郎,为雇主扮演着交际花的角色,例如陈愿身边的女伴。
琳琅看着忍不住想笑。
这位交际花显然对她英俊多金的雇主中意到不行,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跟人交谈上,而是一个劲儿往陈愿的身上贴。男雇主平淡的表情打击到了交际花的自尊心,她试图说一些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喏,原来金小姐早就到了,她身材真好,露背裙什么的随便穿,都不怕走光。”
穿着露背红裙的正主听得一清二楚。
啧,这话婊的。
表面上羡慕她的身材,实际上暗示男人自己清纯好不做作,良家妇女得很,绝不会乱搞。
可男主不见得喜欢良家妇女呀。
交际花说完,便见金二小姐踩着三寸银色高跟鞋,扭着小腰,骚气全开,一点都不清纯地走来。
“陈少爷今日真是俊得迷死人了。”琳琅手指点在他的下巴,“瞧这下巴抬起的弧度,高傲又冷酷的猫主子标配,一看就不好伺候。怎么,陈少爷这么有自信,觉得吃定金家了?”
“金家我不敢说。”细金丝眼镜略微下滑,年轻男人的眼睛锐利无比,“如果金女士再随便摸男人的喉结,吃条不安分的小鱼,陈某如今是绰绰有余的。”
琳琅噗嗤一笑,指尖落到他颈上,摸起了他敞开的两枚纽扣。
“干什么?”
“只要哥哥长得帅,鱼塘呀妹妹自己跳。”琳琅意味深长,“只怕哥哥的鱼塘太小,容不下我这条兴风作浪的小妖鱼。”
陈愿完全忘记他的胳膊圈着一位艳光四射的交际花,低下头去看琳琅蝴蝶似的灵活手指。
他记得她指甲养得极好,粉嫩的云团里窝着浅浅的月牙,让人看着就想啃一口。而现在涂了一层豆绿,妖妖娆娆的,非常造作,他想把鱼塘放一边,眉心折起,“你又染指甲了?”
一个“又”字代表了男主不太平的心境。
琳琅唔了一声,“不止呢,为了见你,我特意做了三个小时的造型,从头到脚捯饬了几遍,陈少爷感不感动吗?”
视线从她的浓艳红唇掠过,陈愿眼梢微动,“怕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全国的男同胞吧。”
“冤家,你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我金家二小姐,不要面子的嘛。”琳琅嘴上说得羞涩,动作可一点都不小女生。
她轻车熟路系他的扣子,男人颈骨锋利如刃,偏偏肌肤白皙平滑,精致得宛如不容亵渎的艺术品。当他领子敞开,锁骨露出,艺术品走下神坛,沾染了红尘的俗气,诱得人血脉偾张,晕头转向。
她连系两粒纽扣,陈愿颈间不经意的欲望层层消退。
“没有金二小姐的允许,扣子不许放下来。”她尾指又挠了一下猫主子的下颌。
男人被当成猫撸了一把,没有丝毫生气,他低头望了望她——谁让金二小姐身高一米七,他一米九只能“纡尊降贵”。
前男友拿捏着斯文败类的剧本,往上梳得齐整的碎发落下几缕,搭在镜框,“你说不放就不放,你是前女友还是班主任?”
“陈少爷生气啦?”小妖精眉眼弯弯,继续逗他,“好啦,改天我买猫薄荷,让你康康。”
“不必了,我修仙,没有瘾。”
他另一只手从西装裤抽出,挂了一串看起来就很吊的澄亮钥匙。
有意思的是,全是新的。
交际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陈少爷略微倾身,越过琳琅的肩与耳环,将这串很吊的钥匙挂到了琳琅露背裙的流苏绳子上。
“拿好,哥哥房子车子还有保险箱的钥匙。”他的气息微凉,拂过琳琅颈侧的绒毛,似魔鬼低语,“等金家倒了,求一求哥哥,情哥哥可以考虑勉为其难收留你。”
她好像听到了混入其中的“情哥哥”?
琳琅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显露一丝无辜与天真。
复仇异能男主的强制爱终于要对她这个小可爱下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