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地窖里, 蜷缩着一道血迹斑斑的身影。
有人顺着长长的楼梯下来,步伐带着某种韵律。
“听说你想通了?”
一对锃亮的皮鞋停在了那张濒死的面孔前, 从容而沉稳,与阶下囚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纤尘不染。
玉铃费劲抬起发痛的脖子。
剪裁考究的驼色大衣显出男人挺拔的身形, 内衬铅灰色的马甲, 透出儒雅中正的气息来。他嘴角每上扬一个弧度, 玉铃心底就不住泛起森森寒气。
这个人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好人脸,折磨人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
“我、我有秘密要告诉你。”她嗓子嘶哑, 犹如破损的风箱, 坏得很厉害。
主人露出愿闻其详的温和表情。
“咳咳咳——”
胸口一阵痛楚,玉铃不住咳嗽,脸色涨得发紫。
“其实, 其实我是任务者!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这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在保密条款里, 任务者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被世界剧情里的人察觉的,以免被天道察觉她们属于“异类”,继而被残忍清扫。
但是玉铃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她被曲家兄弟抓回来之后,本打算靠着自己的美貌还有坚忍不屈的个性让人动容的, 等他们心软了, 自己再进一步谋划。
哪想得,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狠, 压根就不给她表现的机会。弟弟阴险歹毒, 哥哥佛口蛇心,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她真是瞎了眼,以前居然还为模样周正又温柔体贴的哥哥心动过!
眼下任务完成不了,她还忍受了一段时间的非人折磨,玉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她不好过,踩了她一头的别人也休想快活!
“任务者,为了完成他人的心愿而穿梭在不同的平行世界,谋心,谋名,谋利,什么愿望都有。任务者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积分,而积分又可以兑换各种工具,例如我给你下的蛊,叫千丝蛊,就算是坐怀不乱的圣人都难以抵挡,毫不犹豫爱上第一眼看见的异性。”
说到这里,玉铃又不禁好奇起来。
男主又是怎样脱离了千丝蛊的迷障?
她想问,只不过当她一看见对方的微笑,立即打消了念头。
“不过,除了我,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的任务者。”
玉铃的话满含恶意。
她弄不了男主,难道还弄不了那个贱人吗?
只要男主知道了她的身份,对她的言行举止产生了怀疑,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玉铃这招自掀底牌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曲锦文收敛了惊讶,指尖点了点腕间的手表,淡淡地说,“你是不是想说,那个任务者就是我的命定恋人,琳琅?”
玉铃觉得这人有点不太正常。
她抖落底牌,表明琳琅跟她一样是任务者,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对他,他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为什么这么淡定?
因为曲锦文根本就不相信玉铃说的任何话。
她满嘴谎言,狡猾得很,为了脱身不惜出卖美色。
死到临头了,还想往琳琅身上泼脏水?
他的曲太太是一个美好单纯的女孩子,也从未想过伤害他,反而是他,由于失忆这码事把她弄得伤痕累累,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你不信?”玉铃不可置信看着对方依旧沉稳的神色。
她的话直白到这个份上了,莫非他还听不懂?
“我不信。”曲锦文眉眼淡漠,“我不信我爱的人是个骗子。倒是你,连个借口都不能编好点,我看你是不想继续活了。”
既然如此,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废物还留着做什么?
曲锦文眼底掠过深重的暴戾。
在少女惊恐的视线中,针管戳进了紫红的皮肤。
没人知道他在地窖里做了什么。
玉铃最后以一种格外惨烈的方式脱离了世界,很久也没走出阴影。
在这以后,她每回遇见类似曲锦文那种温润的男生,吓得直接跑了。
而罪魁祸首转眼换下了这副歹毒的心肠,去陪他的曲太太了。
距离车祸过了二十三天,曲锦文对照顾琳琅更加得心应手。
其实他也没什么要做的,每天作为第一个人拉开窗帘,让阳光投射进来。定时更换窗台上的花束,保持空气清新。给恋人擦拭身体、按摩手脚,免得她躺久了肢体僵硬。
曲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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