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司徒非的嘴里,背着手悠哉悠哉走了。
“喂,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吃剩的东西扔给我啊,有口水啊你知不知道!”司徒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朝着那道人影咆哮一通。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嘛?!又不是收垃圾的!
司徒非张开嘴巴,对准那道牙印恶狠狠咬了下去,活像在啖某人的血肉。
转眼到了傍晚,司徒非总算抛开了郁闷之事,把钱袋子拴上腰间,带着软妹纸一起压马路,看能不能顺带升华一下革命感情。
然而,他的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司徒非抽着嘴角,“为什么你也要跟来?”
还好这人是灵体状态,只让他看得见,不然又要引起一些难以收拾的轰动了。
“这腿儿长在本尊身上,它想要去哪里,本尊管不着啊。”女人摆出一副特别委屈的模样,还伸手拿起了旁边摊面上的小泥人,是一尊涂了金粉、脸颊晕了团红霞的红衣女娃。
他连瞪她好几眼,让人赶紧收起来,不然这小玩意儿半空中悬起来,还以为是闹鬼呢。
“老板,我要一个小泥人。”司徒非赶紧拿了一个,付了双倍的价钱。
“哎,客官,给您找的……”
“不用了!”
司徒嫣看他手中虎头虎脑的男娃煞是可爱,便说,“司徒大哥,这小泥人真好看。”她偷偷窥了他一眼,在对方转头看自己时连忙低下头来,紧张绞着衣角。
“是挺可爱的。”司徒非咕哝一声,“都一把年纪还玩这个,羞不羞啊。”说着又将泥塑的红衫男童藏进自己的袖口里。
没能要到娃娃,司徒嫣有些失望。
偏偏身边的少年全神贯注盯着琳琅的举动,没能像往常一样察觉到少女的心思。这不,买玩具的事刚告一段落,他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对方又跑到一个古董店铺里。
他抬头一看那装饰精美的店面,吓得脸都绿了。
这里头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千金,把他自己买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填的上!
“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司徒非赶紧跑进去,不自觉的,从后头搂住了琳琅的腰,以哄小祖宗的语气说,“姑奶奶,您已经够美了,不需要再用额外的首饰来衬托你的美貌了,咱就不买了好不好?不是有句话说嘛,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饰,干干净净挺好的。你瞧,这步摇还重,插在脑袋上不累得慌吗?”
“本尊真的这么美?”
琳琅转头,笑意吟吟。
“真的,姑奶奶你先放下这东西行吗?”
他怕打碎了赔不起啊!歹命!
司徒非好说歹说才打消了琳琅的念头,回头一看,旁边的人均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他。
“……”
他撩了撩刘海,“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司徒非扭着腰,翘起兰花指,姿势妖娆走了。
反正丢脸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熟能生巧”了。
司徒嫣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正好撞上从铺子里走出来的司徒非。她顿时脑补了对方为自己买定情信物的场景,羞得一张秀脸又红了几分。
司徒非则是纳闷看着这个扭捏羞涩的姑娘,“你咋了?”
“司徒大哥,咱们去庙里看看吧。”
“行。”
“司徒大哥,快看,这就是许愿树,很灵的!”
司徒嫣指着那一棵堪堪十人合抱的大树,生得枝繁叶茂,隐约有遮天蔽日之感,黑暗之中,有一股沉沉的压迫袭来。只是上头挂满了许愿的红丝带,有的是庙里提供的,也有的是一段嫣红的发带、半截石榴红的裙角,为庞然大树平添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小姑娘情窦初开,对祈愿一事最是热衷,连忙捐了笔不菲的香油钱,要了一张桌子,铺着准备好了的红丝带与笔墨。
司徒非大笔一挥,刷刷写下了一行字,拿着笔墨未干的祈愿条就去挂了。
他瞅了瞅,四下无人,便提气上腹,像只灵活的胖猴子,麻溜蹿上了树冠。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琳琅似笑非笑靠在树枝上,一袭胜雪白衣宛如夜里的月光,她骨扇抵着下巴,“司徒狗蛋,你倒是很敢想嘛。”
“不、不行吗?”
他涨红了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强行辩解道,“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说不准就撞鬼了呢?”
“唔,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说不定鬼就这么傻。”
“啪”的一声,琳琅展开了白玉骨扇。
“那本尊就提前祝你——”
“万寿无疆,不老不死,享第一荣华,受永世膜拜!”
她眼波似有春光,要将他生生拖进俗世红尘这个看不到底的深渊。
司徒非心头一跳。
不是因为她突然开窍夸他了,虽然他觉得依对方那恶劣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在挖苦他。
而是——
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月色与雪色之间,她是第三种绝色。
他大舅他二舅的,他竟然没出息动心了!
司徒非拒绝这个危险且蠢蠢欲动的念头。
被她欺压了十年还不够,自己还得犯贱送上去让她欺负一辈子么?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