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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本王才没有你们男子这般娇气,就你这小身板,来上十个本王都不嫌重。”琳琅板着一张脸,睁着眼说瞎话。要知道,她的撩汉程度可是殿堂级的,区区小伤,怎么能难得倒她?
男人银眸皎然,流转着异样的神采。
他原本是打算起身的,听见这句话后,满脸通红,撑着地的手转而搂住了琳琅的脖子,娇羞压在了她的身上。
压呀压,摇呀摇。
浑身散架的琳琅:“……”
生无可恋。
有一种悲剧,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琳琅突然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装逼的话。
纸窗映出摇曳的烛火,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温庭偷偷觑了琳琅一眼,灯火勾勒出她沉稳严肃的面容,眉弯似锋,紧抿薄唇,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他的视线落到她握住自己的手掌上。另一个人,用这双手,只会脱他的衣裳,摸他的身体,发起富有侵略性的攻击。
而这个人的掌心,却是温软而炽热。
“这是什么字?”他轻声问。
“温庭。”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被父母随意起的名字,赋予了一种温暖的力量,令他有落泪的冲动。
于是,在女主不知情的情况下,琳琅毫不手软又挖走了一个墙脚,让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某日,莫筱燕从礼部回来,兴冲冲跑到温庭的面前,献宝一样展开了手心,“庭儿,你看,这是什么?”
一串精致美丽的绿宝石手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可是稀罕的玩意儿,现在楚国市面上流通大多数是金银珠玉,宝石一类的东西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礼部有一个程姓官员的亲戚在外头做边界贸易,混得风生水起,回来探亲时裹了不少好东西给这位官员,又被她借花献佛送给女皇陛下宠爱的王爷了。
温庭笑了笑,“真漂亮。”
说着便接过来,放进最上层的梳妆盒子里。
莫筱燕一愣,继而想通了什么,对他无奈一笑,又将手链拿出来,不容置喙要给他亲自戴上,只是撸开了袖子才发现,对方纤细手腕上系了一簇褪色的红绳。
她也没多想,嘀咕了声。
“都说了多少次,王府不缺钱,这也旧了,就不要戴了!新的多好!”
说着就扯开了红绳,随意扔在了凳子上,美滋滋给他扣上绿宝石手链。
温庭没有挣扎。
莫筱燕今天心情高兴,之前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老尚书难得开口夸赞了她,作为不对头冤家的程姓官员又送她这一份大礼,说有意要结交她这个朋友,官场得意的她走路都带风。
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这一激动之下,她就想找人做点开心的事。
她忍不住朝温庭扑过去,将人推到了床上,手指熟练解着对方的衣结。温庭给她的感觉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柔软,温顺,像是一汪清澈而不染纤尘的泉水。
莫筱燕吮吸他的脖颈,对方直挺挺躺着,眼里渐渐失去焦点。
等完事了,女人睡得正香,温庭率先披衣穿鞋,要了热水,用胰子把身体从头到脚擦洗一遍。他又在浴桶里坐了好久,等热水凉透了,温庭取了干净毛巾,认认真真拭净皮肤上的水珠,直至泛起一层红意来。
他仿佛没有丝毫的痛感,换上里衣,披着一头湿冷的发走出去。温庭俯下身,捡起凳子上的红绳,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妥帖放进衣襟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对不起啊,因为你主人的卑微,让你也受委屈了。
温庭垂下了眼,蝶衣般美丽的睫毛轻轻颤着,收敛起所有的神色。
这一切都是王爷给的,他没资格委屈。
哪怕他觉得自己——脏。
温庭在泥泞中挣扎过,他挨过饿,吃过苦,他比旁人更能清楚体会到安稳生活的来之不易。
他也许应该像一只艳丽夺目的金丝雀,乖乖献媚,讨好主人。
这样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
明明很简单的一桩事,现在他却说服不了自己。
——他想在那人的眼里,映出的是最干净的容颜。
可是他已经脏了。
被别人弄脏了。
男人转过头。
面无表情盯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