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您是说,那……东西在我这?”
“是的”,舅姥爷用手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鬼脸钱,“就是它!”
“可,这是假的啊?”我当然不至于舍不得这枚假钱,但也有义务提醒一下他。
“你当我是老糊涂啊?真的假的都分不出来!”
“那好吧,既然您想要,就给您好了,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伸手去摘脖子上的挂绳,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两只手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不都说给你了么?干嘛还要……”我以为又是他在偷袭我,不免有些生气,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次袭击,只好抬起头,却看到他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他,“刚才不是您偷袭我?”
舅姥爷摇了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他问我:“这东西,你是从哪搞来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去潘家园,回到家的时候,它……好像是从我裤管里跑出来的。”
“真是这样的,是它主动选择的你?”
“怎么了?问题很严重么?”
“不好说!”舅姥爷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接下来,我问你的所有问题,必须一五一十的回答,不能有半句假话,听清楚了么?”
我点了点头。
“你干过的最坏的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有难度了,我歪着头想了半天,怯怯地问道:“小时候,到别人家的菜园子里偷地瓜煮来吃,算不?”
舅姥爷摇了摇头。
“那,我在幼儿园的时候,趁着其他小朋友熟睡的时候,用屁熏他,算不算?”
舅姥爷皱了一下眉,还是摇了摇头。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把尿撒在刚刚吵架的室友的被子上,让他以为自己尿炕了?”
舅姥爷仍是摇头。
……
我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都快说遍了,一个让他“满意”的也没有。
最后,他终于不耐烦了,直接问我:“下毒、骗钱、砍人、诬陷、敲诈,你一样都没做过么?”
轮到我摇头了,我的亲舅姥爷,在来北京之前,我基本就是全职读书的,哪有机会做这些“高端”的事情。
“那,你真的是处男?”
“嗯”,我的脸红了,又问这种让人没面子的问题。
“说实话!”
“我干嘛要骗你!”我也有点生气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连打飞机这种事,都没做过?”
“什么是打飞机?”
“这个……”舅姥爷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怪物,“不知道就算了,以后记住不要乱打飞机就是。”
“好吧!”
“你别打搅我,让我好好理一理思路”,舅姥爷也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背着手,紧张地踱着步,不再理会我。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舅姥爷突然喊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快步走了回来,在椅子上重新坐下,同时示意我也坐好。然后,他拉着我的手,紧张地问道:“乖孙子,你怕死不?”
“怕!怎么不怕?”我被他这问题搞得莫名其妙,哪有长辈这么问小辈的。
“哦,我说错了,你想死不?”
“不!”完了,我心想,我这位舅姥爷提前进入老年痴呆了,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
“那好,我再问你,如果用别人的命,去延缓你自己的命,你干不干?”
“这个”,这不是考试,我得按自己的真实想法去回答,“那要看是用什么人的命来换了,如果用我亲人,或者朋友的命,我可能没办法接受。”
“你小子还真善良,自己命都要没了,也不肯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难怪它要拿你当容器,舍不得离开。”
“我没听懂!”
“你这枚……”舅姥爷指了指我的鬼脸钱,“你认得上面的字么,写的是什么?”
“水。”
“你这枚水钱,里面封印着至少一个恶灵,它是有意识的。通常来说,他们都会找一些臭味相投的坏蛋,作为奴仆或者主人,相辅相成。”
“奴仆或者主人?”
“嗯,实力决定支配力,如果拥有水钱的人,足以压制被封印的恶灵,他就是主人;如果压制不了,被封印的那个,就是主人。”
“它不是被封印了么,怎么还会?”
“封印,只是让它的形体跑不出去,它的意识,或者说能量场,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可以起作用的。我问你,你去潘家园的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幻觉?”
“好像……”我想起了那些刻在“仿制古玩”上的日期,于是从身上的小挎包内拿出了那个四棱锥,把底面翻了过来,上面却是什么字都没有,而且锈迹斑斑。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