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宿命

时，我在山门处等你”

    如果说来时的路很漫长，那回去时的齐越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山间纵情腾跃，是不是发出一两声莫名的呐喊，惊起了许多已经睡下的师兄弟们。

    回到栖霞院，仰卧在床，盯着屋顶的房梁心情激动异常，久久不能睡去。

    …………

    翌日，天刚放亮，齐越便蹭的一下跳下床榻，开始梳洗，整理仪容，换了身玄色无领长衫，那日被归阳炎灼烧过得长发，经过药液的浸泡已然恢复乌黑光亮，就连青阳剑上也被套上一副样式非凡的剑鞘。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齐越不禁信心十足，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向着山门方向而去。

    一出院门才发现，深冬腊月紫阳峰上昨夜已悄然无息迎来第一场雪，鹅毛般大小的雪花落在肩上，顷刻间消失无踪。

    地面、屋顶、树梢上都已积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好在齐越轻功不错，这点小雪还拦不住他，虽做不到踏雪无痕，但一跃三四丈还是很轻松的。

    不消一会儿，人已到山门口，却发现自己来早了，只有两个看守弟子在寒风中坚守岗位。

    停下脚步，大袖一挥，内劲微放，阶梯上便被清出一大片空地。

    那两名守卫弟子可能是认得齐越，见他坐在那，也没有理会，依然敬忠职守。

    “你早就来了吗？”

    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齐越激动万分，连忙站起身来，向后看去。

    只见阶梯上静静站着一人，貂裘狐绒，鹅黄宫装，不是竹月还能有谁。

    “没有，我也刚来一会儿，既然来了，那我就走吧”

    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天寒地冻，竹月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向衡州城方向。

    “我们这是要去哪？”

    本以为竹月是要去衡州城办事，结果快到的时候，对方突然转变方向，向着北方而去，越走越远，不知是何用意。

    看着四周越来越荒凉，几乎已经远离人烟，齐越不禁发问道。

    竹月闻言后，脚下速度不变，突然嘴唇微启，语气严肃道“我们待会儿去的地方是镇北军团的军营所在，到了那之后切记不要随意走动，他们的统帅南宫离是帝国有名的铁面将军，以军纪严明著称，要是被他抓住，我也很难为你求情”

    齐越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倒是一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南宫离？是不是那天护送你来的那个人？”

    竹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一种戒备的目光看着齐越问道“我从在你面前提过此人，你怎么知道的？”

    见竹月的突然变脸，齐越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连连摆手道“别误会，我和那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给我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

    说完后，怕对方不信，齐越将那日在衡州城门处的遭遇尽数道出，才使得她脸色好转一些，不过依然抱有戒备。

    见此情形，齐越记得抓耳挠腮，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那个令牌”一声惊呼，假意伸手进入袖口，心念一动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块黑铁所铸的牌子递了过去。

    竹月接过令牌，直到她看到上面刻着的“南宫”二字之时，心中所有的猜疑都消失的无踪，脸色也从阴冷转变成为愧疚。

    “对不住，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便将令牌还给齐越。

    齐越见她如此，不禁松了口去，轻拭脑门上的虚汗，摆摆手道“无妨，我能理解你，只不够你时时刻刻都这么紧张，活的难道不累吗？”

    此话一出，仿佛触及到了竹月的伤心事，双目顷刻泛红，当她发现后立马转过身去，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道“累？怎么可能不累，只是今生我身为皇室中人，便注定了要承受的比常人更多，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一句无心之语，不料竟惹得佳人落泪，齐越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幸竹月要比想象中还要坚强，柔弱的一面对她来说也许是奢侈的，当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水之后，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稳。

    也许是怕齐越看出她的软弱，竹月没有回头，迈开步子向着原定的路线走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路走来，齐越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没有再多问一句，也许是怕她触及伤心事，也许是齐越第一次觉得二人间有一种距离，自然而然保持着一定间距。

    如无人引路，实在很难想象，如此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之地居然浩浩荡荡驻扎着整整一个军团。

    原本茂密的丛林被砍伐一空，中间腾出几十里的空地，上面旗帜飘扬、士兵操练之声及时离得很远都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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