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多久,凌震宇就让把电话挂断,很体贴地带她去浴室洗澡,擦干头发之后,才领着她出来。
安离琪坐在床边眨着漆黑的大眼睛跟他对视,良久都不说话。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拉她到腿上坐下,跟之前一样玩着她的头发,问:
“有什么话要说?”
“老公,”她轻声叫,“你是不是怕我以后永远都看不到啊?”
凌震宇手一僵,喉结窜动几下,吻着她的头发,声音很轻:
“你怕不怕?”
“我不怕,”她语气很坚定,漆黑的眸子像是琉璃一样漂亮,声音很脆,“如果我眼睛好不了,那你的样子就永远那么年轻帅气,到老都是,你是不是该很欣慰?”
他顿了一下,轻声回答:
“欣慰,我只要在你眼里帅就好,别人眼里不在乎。”
“当然帅了,我老公最帅,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虽然那么凶,可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你是新郎啊,因为你最帅,在人群中最耀眼,会让人一眼就看到你,反正你跟别人不一样。”
她声音顿一下,两只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接着说:
“老公,我真不怕以后都看不到,但不想看着你们伤心,我没什么的,除了行动有一点限制,什么都不影响,这些年在你身边,我都不怎么动脑,那些财报我也只是年底才看看,以后你可以说给我听,然后还可以让孩子们告诉我,但你别想糊弄哦,我只是眼睛看不到,脑子可没坏,好使着呢。”
男人的吻细细的落在她额头,声音轻:
“你不觉得说这些残忍?”
她皱眉:
“哈?你别冤枉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凌震宇叹气:
“都这样了,还一直安慰别人,琪琪我又不是傻子,你受伤反过来安慰我,有这样的道理?以后不要说这些,不想听。”
“我没这个意思的,老公你别生气,我只是……”
他吻上她的唇,声音里有热度:
“嘘,闭嘴,今晚不想再听你说话,给我老实点。”
“这是医院……”
“那又怎样?!”他抱着她往床边走。
安离琪搂着他,轻声求:
“老公,我想出院,不想在这里呆着,吊瓶可以回去打吗?好想回家啊。”
小女人哝哝细语,说的他只想把人融进骨血,下一刻,他拎起外套往她身上一盖,坚定地说:
“我们回家。”
一路上他都抱着女人,他静静地听着女人毫无逻辑地嘟囔:
“老公,卧室不用重新布置的,我都很熟悉了。”
“老公,这次我弹琴肯定很厉害,会比你弹得好。”
“老公,你弹得好也要让着我,我现在跟加了技能一样。”
“老公……”
他心疼地打断她:
“琪琪,你怕就说出来,我是你老公,不需要你在我面前假装坚强,懂吗?”
女人突然呆愣,刚刚情绪理论些不正常的热忱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
她是装的。
害怕空气突然安静,害怕找不到突破点。
无边无际的黑暗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她想说话,想用说话来掩饰恐惧。
原来这都被识破了。
她眨着空洞的大眼睛,撇着嘴,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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