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电话被接起,简跑到院子里对着手腕上的听筒问:
“奶奶——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呀,你是不是要回来啦?”
荟云美电话里的声音传出,透着淡淡的疲惫:
“嗯,今天在路上看到好多小朋友背书包就想起你,在学校怎么样?还习惯吗?跟同学相处有没有问题?”
简笑着安慰:
“没事啦,奶奶怎么突然关心这些呀,我想来都知道怎么生活的呀,也不是小孩子咯,奶奶赚钱很辛苦,不用惦记我的。”
“简确实长大了,时间过的很快,简——你愿意永远陪着奶奶吗?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奶奶该怎么办!”
她声音突然有些伤感,听得简也跟着不高兴,小心翼翼的问:
“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你生病了吗?”
电话里紧跟着叹气:
“没事,就是觉得有你也挺好的,省的奶奶一个人太久,都不知道该跟谁说句话,起码你不会骗奶奶。”
她这样讲,简当即红了脸,大眼睛里全是后悔,开口就想承认错误,可下一秒电话里又补充:
“你在那边好好上学,等上完学,就来帮奶奶,这边的工作不轻松,但你必须要适应,还有啊,不要再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奶奶不喜欢简变成个低级的女孩子。”
简当即嘟起嘴巴,小声嘟囔:
“他们不低级的,流浪者也有爸爸妈妈,他们也想有房子住,只是他们没办法,而且奶奶有很多流浪者最后能找到工作,能有很好的家庭呢……”
那边特别反感这些,当即开口反驳:
“我不管你怎么被他们灌迷魂汤,总之再让我听到你去找他们,别怪我不客气,奶奶希望你做一个优雅的上层女孩,所以供你上贵族学校,不然你就给我跟他们去流浪!”
简吓得赶紧道歉:
“奶奶,我错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找流浪者玩了,以后我大概也不会去,你千万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唱歌哄你开心……”
“行了行了,跟你妈一样,是个事儿精!”
简眼睛一亮,当即追问:
“奶妈,我妈到底是什么样子啊?为什么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活着吗?”
那边语气一顿,气呼呼地怼:
“死了,你妈妈已经死了,她就是世界上最低级的流浪者,没有资格养你,是奶奶给了你最优越的生活。”
简又不说话了,听着奶奶跟之前一样的说辞,眼底闪过别样的情绪,但还是一一应下。
挂断电话之后,客厅里的两父子都凑过来。
老爷子一看简一张小脸有些不高兴,长长的睫毛垂着,像是被雨打过的合欢花,急着把她拉到怀里问:
“怎么回事?你奶奶那个老太婆到底说了什么,为难你了是不是?怎么回事啊,简都不高兴了!”
龙简阳在旁边着急,但又抢不过老爷子,只好开口:
“哎呀爸,你这一大串儿问题都把简问蒙了,简你别着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跟爸爸讲肯定能解决,咱们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回答爸爸的问题,你奶奶骂你了吗?”
简摇头。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没骂就行,反正在电话里又打不着,那就不用着急了。
他继续问:
“那说什么了,慢慢说,爸爸给你出主意,不让你玩滑板是不是?”
简又摇头。
龙鑫老爷子急得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吼:
“你闭嘴——简,跟爷爷说怎么回事,咱们什么都不怕,你那个死人奶奶最好找事儿,这样爷爷就能去找她算账了呀!”
“不是奶奶的错,奶奶辛苦赚钱养着我,我很感激的,只是她好像特别反感提起我妈妈,总说我妈妈是个低级的人,爷爷——你说会不会我妈妈做了什么错事啊?”
龙简阳气得拍大腿:
“就算做了错事,她也不应该跟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说这些,你妈妈再有错也生下了你,女人怀胎十月很艰难,爸爸要不是念在这个份上,早就把很多烦心事解决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等那个孩子生下来正好给你爷爷养,你跟爸爸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