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抱着他,六岁的孩子,还是软软的一团,身量短,小脸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就是个大宝贝。
他这一哭还不好哄,威廉耐心地拍着他的背,等着换气的时候,轻声说:
“再哭爹地要伤心了,爹地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伤心……”
邵小月赶紧一抽一抽地解释:
“我我没哭,爹地你别伤心,也——也别生气,我都不哭的,你看你看我不哭了!”
拿了纸巾帮他擦眼泪,威廉继续跟他说:
“月儿你是个男子汉,爹地有时候顾不上,你以后长大要保护妈咪,所以应该承受一些,你现在还不懂,长大就知道爹地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就是今晚我要跟你睡,好不好?!”
“不早说,还以为你不想走,原来是怕我羞你是个小女孩?”
“哎嘿嘿,人家也不是天天找你睡啦,反正今晚我不走……”
父子俩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月儿跟个话痨一样,说话都哄着威廉开心,威廉就陪着他笑,心里是酸涩的暖意。
有子如此,此生何求。
第二天的时候,他没下楼,让傅云深把他们送到机场,自己去了健身房。
卢天拿了一沓检查单还有一个文件袋找他,看他打沙袋,也没叫停,坐在一边自说自话:
“你化验单出来了,恢复的比想象中要快,骨质细胞也很争气,没想象中脆弱,威廉不到两个月,你就可以恢复。”
威廉还在打沙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卢天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本来是故意找话茬,现在看没用,索性放大招,摊开档案袋,严肃地说:
“我查到了,埃克斯的母亲是被维萨医药的那款新型药品耽误致死,当时是吃了一年零三个月,花了23万美刀,人死之后也在赔偿名单,埃克斯拿到了230美刀赔偿。”
威廉动作突然顿住,头抵在沉重的沙袋上,嘴巴喘着气,任凭发梢的汗滴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卢天叹了口气,一边整理档案,一边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其实当时你能叫停这款新型药品,已经是很多人的救星,更别提你几乎把维萨医药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用在了赔偿上,威廉,你做的够多了。”
威廉脸上的汗滴下来,慢慢直起身子,转身靠在沙袋上,叹着气问:
“还有什么?”
“没有什么,但有了这个确切信息,威廉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埃克斯做的,还有吴丽娟的死,跟他们脱离不了干系。”
威廉苦笑着摇头:
“也不一定,如果有人想利用这层关系来搞事情,你觉得有可能吗?”
卢天皱眉,想了几秒才回到: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如果这件事可以用可能性来分析的话,我都不可能中毒,也不可能活过来,卢天——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没有理由相信可能性,除非查出我中毒是埃克斯工作室研制出来的,不然我不会认。”
看他情绪有点儿激动,卢天赶紧劝:
“不是,你先别急,想查出你种的毒是不是他们工作室做的不是很容易,他们有可能达到目的就算了,也可能最近停摆,威廉——我是怕你万一又被害,说实话你身体经不起……”
“我知道,我也是医生,但是埃克斯那边,你先等,卢天我做事问心无愧,如果把这件事掀起来你知道维萨医药要承担什么后果?那是之前老董事长的心血,不能毁在我手里。”
“是是是,我懂,你千万别急,这件事不是小事情,咱们慢慢商量,你说了算,你说怎样咱们就怎样,千万别急,我就是想给你散心,跟你推测一下,怎么还着急了呢!”
威廉拿了毛巾擦汗,然后把毛巾扔回到架子上,转身往力量器械那边走,语气听不出情绪:
“这种事情不推测,我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