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就地调头,重整队列,返身杀了回去。
魏越的部队正在益州军中鏖战,他们逐渐降速,开始了有目的的围攻。
斥候屯和后卫屯完全降下了速度,他们没有杀进敌阵,而是拉开了距离,准备完成对益州军的包围。
辎重屯屯长带着号角兵留在了骑兵军的后面。薛仁贵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登高望远,一旦部队完成合围,立即吹号通知全军展开围歼大战。
几个号角兵按照田重的安排,圈马围在一起。大家架起人梯,仔细观看战场。
“敌人正在收缩,还有十几个方阵。”
“薛将军的部队杀回去了。”
“高将军的部队已经让出了敌人的右翼,部队正在往左翼集中。”
……
辎重屯屯长大声叫道:“合围完成。”
“下来,都下来。吹号,吹号。命令部队,分割围歼。”
十几把巨型号角同时吹响,其苍凉雄浑的声音激荡在杀声遍野的战场上空,直冲云霄。
各军的将领立即命令士兵们,对残存的敌兵阵势展开突击,进行撕裂和分割。只要撕开防守,益州军就彻底玩了。
激战进入了白热化。
益州军士兵的凶狠和顽强,激起了所有北疆骑兵战士的凶性,尤其是那些胡族战士,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汉军士兵,嘴里骂的都是汉蛮,手上的战刀和长矛毫不留情的蚕食着敌人的生命。
薛仁贵的方天画戟已经染红了鲜血,黑黝黝的戟杆不停的颤抖着。为了牢牢抓住方天画戟,薛仁贵不得不频繁的把沾满鲜血的双手放在坐骑的鬃毛上来回擦拭。
敌人紧紧的聚集在一起,即使死了,也要倒回自己的阵地,用自己的尸体形成障碍。挑杀,只能挑杀。看看围在敌军方阵外面的骑兵战士,人人浴血,个个都像洗了血水澡,从上到下没有一块不恐怖的地方。
高仙芝的大刀朴实无华,黑黝黝的,长柄宽背。这是他家最贵重的东西。他父亲以前是高句丽王国的一个中层军官,后来大将军李翊征讨辽东,高句丽覆灭,他的父亲也降了北疆军,成为辽东郡太守府的一名门下亭长(负责守卫工作),死后一贫如洗,留给儿子的也就是这把刀。
高仙芝凭借这把刀,为自己争下了不小的名气。他一直比较狂妄,因为他太厉害了,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可以打败自己的人。
今天,他才知道两军阵前的厮杀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任你武功天下无敌,在几万人的战场上,你也就是一个士兵,一个多杀几个敌人的士兵而已。没有战友之间的互相支援保护,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没有小队协同作战的战斗经验,没有部曲将领的正确指挥,你就是一个死,什么求生的机会都没有。
高仙芝一路杀来,斩杀无数,杀得他气喘吁吁手都软了。
然后就是他遭殃的时候。
他的战马被敌人砍倒了,他从马背上飞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连大刀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敌人蜂拥而上,周围的亲卫战士们奋力营救。那就是一场肉搏,血肉横飞的肉搏,马上马下杀成一片,就为了救他一条性命。
好在这个时候,薛仁贵杀了过来。但是薛仁贵的方天画戟戳在敌人的身上拽不下来,只好飞身下马,拔刀再战。
一个亲卫战士帮高仙芝找到大刀,另外一个战士死命拽着他一只脚,将他拖离了狭窄的死亡区域。
等他慌慌张张的爬到马上,薛仁贵却陷进了敌人的围杀。
薛仁贵的残忍嗜杀让敌我双方的战士极度恐惧。一口气,他一口气杀了包围他的所有敌人。一把刀,两只脚,好像全身都是武器,短短的一瞬间,也就是从他飞身下马,到高仙芝爬到马背上的几息时间之内,他杀死了身边的所有敌人。
薛仁贵的亲卫屯长刚刚消灭掉眼前的敌人,准备再寻找对手时,眼前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益州军士兵好像看到鬼一样,拔脚逃回到阵势之内。
高仙芝惊呆了。他没想到薛仁贵这么厉害。他杀人就像杀小鸡一样,弹指一挥见,灰飞烟灭。
斗神之威,在这一刻展现无遗。
薛仁贵收起武器,从敌兵的尸体上拔下方天画戟,飞身上马,对着大家狂吼一声:“上马……杀……”
亲卫屯的战士们在他的带领下,三五成群,组成轮番攻击的箭头,接连撕破了益州军的三个方阵。
方阵一旦被破开,益州军战士彼此之间失去了支援和保护,立即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随即被血腥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