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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剧烈的喘息着,他身先士卒,一直冲杀在最前列。长戟上已经沾满了敌人的血肉,他的体力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几乎无法举起长戟。但前方的敌人还在蜂拥而上,还在亡命反击,箭矢、枪矛、刀斧就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应接不暇。
护在前面的亲卫倒下了一个,又倒下了一个。
“杀啊……”张辽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长戟刺进了敌骑的腹部。
就在这时,一支长箭厉啸而至,张辽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箭矢钉进了自己的胸膛。
剧痛让张辽失声惨嗥,气力瞬间消散,长戟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随着敌骑的尸体消失在密集的铁蹄下。
亲卫们发现张辽中箭,无不厉声疾呼,打马如飞,将其团团护住。
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张辽的战袍。张辽强自支撑着身躯,冲着亲卫们挥了挥手,竭尽全力喊了一句:“吹号,加速……加速攻杀……”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羌骑,要想完成分割,还需要顽强的厮杀,还需要坚忍不拔的毅力,更需要时间。
战马的颠簸让鲜血流得更快,张辽开始头晕目眩,坚持不住了。他想趴在马背上,但这样会动摇军心,会让将士们感到恐惧和不安。
张辽颤颤巍巍的伸手握住了长箭。我戎马一生,今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算得偿所愿。
张辽缓缓转头,望着在风雪中狂舞的李字战旗,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杀……”张辽仰首向天,纵声大吼道,“杀……”
他一把拔出了长箭,狠狠插进了马背。战马吃痛,腾空而起,四蹄如飞,以极限速度冲向了前方,冲在了铁锥战阵的最前列。
张辽就是战阵,张辽就是锋刀,张辽就是无坚不摧的锋锐。
身后,北疆军将士们高举着大汉战旗,像咆哮的海潮一般掀起惊天巨浪,吞噬着四散而逃的敌人。
………………
右翼战场上,战况惨烈。
四万羌骑就像一只被狮群团团包围的野公牛,血腥和死亡激发了它最原始的野性。它不停的怒吼着咆哮着,它在广袤的雪原上左冲右突,它四蹄如飞酣呼鏖战,它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长角把围攻自己的雄狮要得狼狈不堪。
战场太大,风雪弥漫,四周的猛狮在飞奔,在怒吼,矫健的身躯不时腾空而起,利爪和獠牙像雨点一般落下,誓死要吞噬这头追杀已久的猎物。
野公牛没有退路,它逃不掉,它只有战斗,它只有用战斗来捍卫自己的家园,捍卫自己的生存,捍卫自己的生命。
庞德指挥本部将士正面阻击,他们凶狠的厮杀迟滞了羌骑的速度。羌人的速度越慢,冲击力也就越小,遭受的杀戮也就愈发疯狂。
马超、马岱和韩德各率骑兵,从两翼攻杀,以锥形战阵突破,试图撕开羌骑的战阵,把四万羌骑冲散,分割,围歼。
这只雄壮的野公牛被咬得伤痕累累,痛苦不堪。它竭力奔跑,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它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击,它试图利用迂回奔杀来拓宽战场,来给自己赢取更大的搏杀空间,来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
羌骑太多了,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牢不可破。当羌人气势汹汹的攻向右侧的时候,战场左翼的马超和马岱抵挡不住,连连倒退。当羌人以雷霆之势杀向左侧的时候,战场右翼的张飞和韩德就像被野公牛撞得凌空飞起的猛狮,连滚带爬,避之不及。
“援军,我们需要援军……”马超望着眼前飞奔咆哮的“野公牛”,一筹莫展,连声高呼,“向主公求援,向主公求援……”
“吹号,吹号……”没有得到回应的马超摇摇头,猛地高举长枪,纵声大吼道,“左右夹击……左右夹击……撕开敌阵,撕开它……”
“呜呜……”号角震天,响彻雪原。
马超、马岱率军从左翼扑上,张飞、韩德率军从右翼扑上。四支大军就像四只杀红了眼的猛狮,再不顾自身安危,直杀羌骑中腹。
霎时间,血肉横飞。
北疆军两翼夹击,全然不顾生死,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迅速扭转了局面,羌人的速度越来越慢。
战场上,谁先失去了速度,谁就意味着死亡,迷虹断然下令道:“向前攻击,一直向前,杀……杀……”
羌人的号角在凄厉的寒风中吹响,苍凉中带着无畏,雄浑中带着决绝,激昂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冲天战意,“杀……”
羌骑如同大山雪崩,一路轰鸣,一路咆哮,“轰隆隆……”气势如虹,卷起满天雪雾,排山倒海一般,一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