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闯过来,否则不待唐军动手,光是溃兵就可以将自己的队伍冲垮。
几百名护卫见主将主动迎战,也呐喊着冲了上去。他们一边用脚跟踢打着马腹一边挥刀,砍翻一切挡在面前的活物,顷刻间便在乱军中开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通道。
为了保持整个族群,不惜将最弱小的那几只咬死果腹。这是狼的生存之道,杀人者和被杀者都觉得天经地义。
珠帘倒卷的一幕没有出现,溃兵们被血光吓醒了,哭喊着向两翼让开。
数息间,安伊糜与典韦正面相遇,二人谁都没有犹豫,立刻将兵器挥向了对方。
典韦一双铁戟的攻击势大力沉,安伊糜却是挟战马纵跃之势而来,合人马之力,毕竟占了上风。
可是,让安伊糜没想到的是,典韦手中的铁戟是两把,左手铁戟挡住了他的冲击,右手铁戟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砍向他。
只听“仓啷!”一声巨响,典韦左手铁戟在半空中嘎然停顿,与此同时,一把四尺长三寸宽的草原弯刀飞上了半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安伊糜就安全了,因为典韦的右手铁戟正加速向他砍来。
“啊……”安伊糜那乌孙第一勇士的名头,倒也不是吹出来的,此人的确悍勇非常!失去兵器后,为了躲避典韦右手铁戟的攻击,他狼一般长嚎,挥舞着酸麻的手臂,直接从马上扑了下来。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了白森森的两排牙齿,活脱脱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这情景确实有点瘆人,即便是典韦,也微微吃了一惊。
不过典韦可不是新出道的雏儿,虽惊不乱,右手铁戟迅速变招,一横化解了敌人的猛扑之势,脚下一转,又以毫发之差让过奔马,最后左手铁戟一横,重重捣向对方胸口。
乌孙人穿的都是皮甲,就算是安伊糜也不例外,再怎么精良的皮甲,顶多也只能防得住流矢,却防不住钝器的锤击。
眼看着安伊糜就要被捣得骨断筋折,斜刺里一匹奔马冲来,马上的乌孙兵状若疯狂的向典韦扑来,显然是救驾来的。
“来的好!”典韦不慌不忙的飞起一脚,包铁的战靴重重踹在对方心口,安伊糜狂喷鲜血飞退的同时,他右手铁戟顺势横挥,一戟斩断了冲到面前的马颈,同时,他左手铁戟反挥,敲在马背上的乌孙人的心口上,顿时打了个筋断骨折。
安伊糜的亲卫接二连三的冲上来护主,典韦却没有集结兵马的意思,而是挥着双戟就迎了上去。
“想来占便宜?”一记力斩,典韦右手铁戟以斩断苍穹之势,迎头劈下,将一名乌孙骑兵连人带马斩成四段。
喷涌的鲜血溅了典韦满头满脸,他却毫不在意,随意甩甩头,将糊在眼睛上的血甩开,他又是一步踏前,大骂道::“欺我大唐没有好儿郎否?”
不需要人回答,只要侵略者付出应有的代价就好。铁戟横挥处,又是一名胡骑被连人带马砸塌,人马惨嚎声中,典韦的厉声质问有若雷鸣!
………………
一名骑兵抛出套索,缠住了典韦的双臂,想顺势将他拖倒。
典韦用力猛一回扯,直接将对方拉下了马,摔在了自己身边,他抡起左手铁戟平拍下去,将胡骑的脑袋直接拍进了胸腔。
“想捡便宜,除非我大唐的男人全部死光了!”他高高的举起右手铁戟,吼声如雷,“弟兄们,给这些畜生点儿颜色看看!”
“杀!”
“杀光强盗!”
……
排着整齐的队列,唐军将士刀斧齐挥,疾如电,势如山,如城墙一般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一蓬蓬的血花冲天而起,胡骑被杀了个血流成河。
逆袭?溃不成军才对!
刀斧阵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密集列阵,太密了,刀斧根本施展不开。这本来让典韦很不满,自己列阵松散,面对的敌人也少,根本不够他杀的。
现在有了安伊糜,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典韦追在安伊糜身后,就会不断有人来送死,零零碎碎的,却是让他杀了个痛快。
至于安伊糜,早已被典韦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打懵了。
在中原的勇将面前,他自恃的那点凶悍和武勇根本就不值一提,两个照面就差点把命给丢了,即便有亲卫舍命相救,最后也落得重伤不起的下场。
不用别人说,他也有自觉了,他跟对方完全就不在一个等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