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新提拔起来的小校,原本都是普通蛮兵,很少能当面和主帅说话,被孟获一按,又惊又怕,竟是软软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大王,属下无能,掸族的松布豪帅带头闹事,要杀出洞去投降唐军。属下没拦住他,属下对不起大王!”
“什么?”孟获推开报信的小校,拔脚就向外走。
怕什么来什么,掸族作为南蛮诸部中建国的一部,在诸蛮中的威望很高,从他们这里开了动乱的口子,事态很快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孟获又急又怒,根本不管后边的人来不来得及跟上自己,也顾不得和弟弟争论,跳上马背,一路狂奔。
他恨呐!
宁兴等人肯定已经暗中投靠李翊了,不然这流言不会出现得这么巧,别说指望他们镇压蛮兵,这个时候只要他们肯作壁上观,就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更多的部族对掸族作出响应之前,把这场动乱的苗头先压下去,否则,等蛮兵都卷进来,就算成功镇压,也只是将覆亡的命运稍稍向后推移些许而已。
他拼命抽打坐骑,冲着外边人声最嘈杂的方向疾奔。无论谁挡在面前,抬手就是一鞭子。接连撞飞了七八个乱跑乱窜的百姓,抽退了两名试图劝阻自己的亲卫,用刀砍杀了十余名乱兵,他终于赶到了事发地点。
然而,已经太晚了。
暴乱地点附近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周围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昼。随处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互相追逐,互相拼杀。出口处正上演着一场攻防战,敌人却非从外面来的,也不存在任何攻坚器械,攻打者只是顺着内沿的阶梯攀沿而上,和守卫者战作一团。
哭声、喊声、哀求声,还有刀矛相撞的声音,弓弦松开的声音,夹杂着垂死者的惨嚎,受伤者绝望的哀鸣……喧天的嘈杂声充斥了这一方天地。
骚动以星火燎原之势扩散开去,不大会儿工夫,乌戈洞下属各个洞府全乱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就是没人去灭火。
“李翊,你好毒的手段!”孟获双目血红,仰天悲啸。
正如孟优所说,事已至此,就算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没办法扭转乾坤了。
而完成这一切,李翊甚至没有动用一兵一卒。
孟获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这场乱战镇压下去。
“某乃南蛮王孟获,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都给老子住手,住手啊!”孟获挥刀成鞭,砸飞了一名对手,大声咆哮。
放在从前,无论是他惊人的武艺,还是南蛮王的身份,都有足够的震慑作用。但乱战之中的人们都已经杀红了眼,只要看到不认识的人便不死不休。
孟获自曝身份的结果,就是被两名敌人一左一右夹住,挥刀猛攻。他勃然大怒,转身横扫,将其中一名敌人的双腿砸断。
即便在盛怒之下,他依然是留了手,只打倒对手,不伤性命。
但对手却完全不理会他的好意,另一人趁机欺身靠近,合身猛扑,战刀直奔他的肩胛而来。
“混账,混账!敌人在洞外,你们都疯了吗?”孟获怒不可谒,吼声如雷。
没等他转身迎击,已经倒在地上,双腿断折的蛮兵突然向前滚了两滚,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战靴。
孟获怒火上冲,也是一时不防,竟是被拉了一个趔趄,勉强没有摔倒,却眼睁睁的看着一把战刀再度砍向了自己的面门。
他骑在马上,又大喊大叫,周围的蛮兵都将他当成了首选目标。他武艺再高,在围攻之下也难免露出破绽。
就在此时,他的亲兵放弃对手,用盾牌挡住了敌人的战刀。却冷不防斜刺里伸过来一支长矛,直接将他捅了个对穿。血忽的一下喷了孟获满脸,一片刺眼的殷红中,他看到仅剩的亲兵倒了下去,双目中充满了不甘。
“啊!”孟获就像自己的心脏被刺透了般,痛吼连声。
孟家的亲兵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在无量山大战之中,若非这些人舍命搏杀,就算他的武艺再高出十倍,也别想杀出重围。结果这些幸免于难的忠心之士逃过了大难,反倒是死在了自家人刀下。
带着懊悔和仇恨,孟获将手中的大刀风一般抡起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蛮兵统统扫飞。
紧跟着,他手起刀落,砸向正在自己亲兵身上向外拔长矛的蛮兵小卒,巨大的呼啸声中。他直接将对方的头盔和脑袋同时拍进了腔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