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真正的情绪,好似是第一次真的活了过来一样。
但是这样的情绪,却又着实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使然。
麦冬突然有些矛盾,不知道是该替他喜,还是替他忧。
就在他望着无落出神的时候,眼前之人已经回过头来。
但与方才不同的是,如今换上了完全不同的状态。
“放心吧,我没事,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无落出声道。
这一次,麦冬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将步子撤了回来,又帮他关上了屋门。
一声叹息,无落坐在身后的软榻之上。
闭目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镜子跟前,一伸手,将覆面的黑金面具拿下。
看着铜镜之内,因为长期不见日光,变得尤其苍白的面容,以及其上阴森可怖地烧伤痕迹,他的唇角不由牵出一丝苦笑。
十四年来,这是他从那次大火中捡回一条命后,第二次认真地看这张脸。
第一次,是在他醒来的时候。
那场火事,不仅毁掉了他的容貌,熏坏了他的嗓音,就连左半边身子,都没有完整的肌肤。
虽然伤势已经恢复,可是那些疤痕,却是一直留存了下来。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燕国皇子,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洛天。
而鸾歌就算是故人之女,也不能完全被当作故人。
手中纸团之上,舒阳所说的话没有错。
没有谁能替代谁过活,不管是一辈子还是一时一阵。
任何人都有自己选择走某一条路的权利。
所以,对于鸾歌真的前往西山,他要做的,不是堵而遏流,而是疏而导之。
无落紧紧闭上眼睛,思考着舒阳在信上说的话。
这会儿,鸾歌他们应该已经快到西郊守成山了吧?
想起当初在楚国所见舒阳的术力,和他前日所表现出的阵法只能,他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人真的有足够的能力,护佑鸾歌在这一次去往西山的过程中,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果不能,那就让他,也来做一些事情吧……
黑金再次覆面,从面具之后露出的一双眼睛,恢复了先前的静默沉寂,也多了一份清冷深邃。
……
皇宫之内,苏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瓶,接过婢子递来的水勺,往其中注了一些水后,才将早晨剪好的花枝放入其中。
花蕊中心,还有晨露滚滚,瞧上去霎是惹人喜爱。
“二殿下他们现在该到守成山了吧?”
摆弄着面前的花枝,苏贵妃随口问道。
身边立刻有人回:“是,娘娘,算时辰,应该快到了。”
“嗯,看来赵亦那小子还不是太蠢。”
说着,苏贵妃的手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梅嬷嬷还有几日回来?”
“先前定好的日子说是乞巧节前,今儿个已经是初四,只怕也就在这两日了。娘娘若是急,婢子这就去问问三春公公。”
那婢子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有人传话进来道:
“娘娘,三春公公来了,说是有事情要与娘娘禀告。”
苏贵妃闻此,将手中的动作停下,示意婢子将瓶花摆放好,然后对着众人道:
“让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