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花粉过敏。但因为雪珠花喜干冷,是以虽然在齐国随处可见,但楚国却并不多,而且皇宫里面尽是名花贵草,这种小花他倒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我因心中有愧,想要找人帮他看看,但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也不见得有太医愿意听我的,便与他阐明实情。他笑着应我无碍,自有人会帮着医治,若是放心不下,待他恢复可约地方相见,让我亲睹。”
“最后他离开齐国那日,我才知道他就是晟昭帝。”
鸾歌这才想起当初明王使用华阳梦术,进入湘儿的梦境后,自己帮他护法,也曾入内一睹齐茗湘的梦境。
明王功力不足,难以窥探更多的梦境,而鸾歌却见到了齐茗湘和晟昭帝会面的场景,这才让她明白原来楚国皇宫之内这个假的皇贵妃齐茗络,正是齐茗湘假扮。
当时她一直以为齐茗湘是始作俑者,直到最后听完来龙去脉,才明白一切都是苏月翎所为。
再加上如今她这般一说,一切就更讲得通了,原来自己所见的只是偶然,并非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
齐茗湘并不知道鸾歌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正好消除了她的顾虑,于是继续道:
“到了第二年,齐楚灭燕,我以你的身份改嫁联姻。新婚当晚,我曾想要告知晟昭帝我的真实身份。旁敲侧击用雪珠花提醒。他却毫无反应。”
“开始我以为他不说,只是因为不愿破坏了齐楚联姻,但最后我提起齐茗湘这三个字,也借由旁的名字讲述了当年我和他之间的故事,他却还是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才过去了一年,他却毫无印象。直到后来的一天,我一支最喜欢的珠钗掉落在荷池中,侍卫下水帮我打捞,谁知那些打捞上来的杂物里,竟然有这样一个白玉瓷瓶。”
湘儿从一旁架子上几番扭转,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在鸾歌面前打开。映入眼帘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白玉瓷瓶,安静地躺在锦盒中的红娟底衬上,剔透晶莹,小巧玲珑。
鸾歌拿出两个小玉瓶,认真的对比一番,竟没有一处不同。
她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齐茗湘,却见她将手中的瓶子放回锦盒,仔细的收了,又放回暗格之中,才开口道:“这瓶子,和当初那个女子给我治疤的药瓶,一模一样。”
“所以我那时就开始怀疑如今的晟昭帝,和我一般,也是移花接木所得。”
湘儿看着鸾歌越来越惊愕的表情,继续解释:“当时我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难以置信,所以也就只是怀疑。之后便一直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苦无机会。”
“后来叶儿当值时受了凉,浑身发热,与她同来的迦儿便将雪珠花和碎竹叶一同煮了给她喝。雪珠花清热解毒,所以在齐国很多穷苦人家请不起大夫,都是这般配着自己治病。”
“因为我当年时常采集雪珠花,和母亲有个头疼脑热也如此自治,所以对这种味道很是敏感。好在这两个丫头是跟着我一同从齐国陪嫁而来,迦儿当时就自己备了许多,我恰巧碰见,便向她讨了一些。”
“那时我与晟昭帝正值新婚,碍于齐楚盟国的需要,他时常来我宫里。我命人将雪珠花干磨成粉,放在熏炉里一直点着,最后还做了一个香囊,里面夹杂着些许雪珠花干,送给他佩戴。”
“结果,他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相反,还称赞雪珠花香味干净清新,虽不起眼却自有芬芳。所以,我这才断定,他并不是晟昭帝。”
听到这里,鸾歌已然难以置信。
若湘儿所言非虚,那么这里面掺杂的,就不仅仅是苏月翎所谓她和鸾歌之间莫名其妙的仇,也不仅仅是齐楚之间设计、联姻灭燕这么简单的事。
而是不管帝王将相,百姓王侯,整个天下,和一国的命数,都被这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不管是亡了的燕国,还是正如日中天的楚国,或许齐楚燕三国,都是她手中的棋子,而自己、洛天、湘儿,还有那个或许已经不在人世的真正的晟昭帝,都只是她为达自己目的,附带的伤害者。
只是,她到底想要什么?整个中州大陆么?
鸾歌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仿若莫大的压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