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是,他与鸾歌之间,却没有这等关乎背叛、关乎残害的误会。
想起那日在屋顶听到的话,明王低头,鸾歌掩在六两大尾之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明白她心中的痛,也明白她现在所忍受的一切,却更怕她控制不住,变得癫狂。
那日自己虽在屋顶,看不到内室发生的一切,可他却明显听到,失控的她连湘姐姐都认不出来。
他怕鸾歌再次失控,连自己也认不出来。
那日好似有人凭空将她带走,这般术法,除却自己所知的师父,他竟不知何人还有此能力。
但师父多年云游,待自己更是亦师亦友,亦兄亦父,他和常年待在皇宫内里的鸾歌又怎会有交集?
况且自己刚才以那只蓝毛狐狸相问,却也不见鸾歌有何异样,纵然二人都有一只狐狸有些许蹊跷,但据他所知,鸾歌的狐狸已经养了多年,师父的蓝狐却是近日所得,想来也只是巧合罢了。
但这更让他担忧,他不明白阿姐身后的人有着怎样的力量,但却明白一定比自己厉害上很多。
阿姐既能借尸还魂,那人必定不简单,以自己所学的微小术法,一旦她继续失控,如何确保她安然无恙?
他不能让她受伤啊。
当然也在犹豫,如果鸾歌不相信自己所说,那该怎么办?戳穿她的真实身份吗?可是谁能保证这样就可万无一失?若是她矢口否认,自己又当如何?
就在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见鸾歌缓缓向前行了几步,背对着他道:“继续讲讲你和母妃的故事吧?后来呢?”
她想给明王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明白明王或许知道了什么,但是却又不敢肯定他知道了多少。
她希望明王借此给出自己合理的解释,却也害怕听到的东西让她更是心寒。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今日巧遇并非偶然,既然他要说,便由着他来,自己所能做的,便只有将他所讲,努力当做一个旁人的故事,排除任何个人主观态度,去真正客观理性的面对。
若他今日所说,日后考证句句属实,又如何不是她心之所念?
但倘若有所欺骗,那便只能恩情相断吧?
若无法对他痛下杀手,那便权当用上辈子的一条命,换取今生今世的清醒明白。
强自按下心头的紧张与颤抖,鸾歌假装逗弄着怀中的六两。
六两明白她心中烦躁,用舌头舔着她的手心。
玉狐原本属灵兽,不仅毛皮珍贵,连带着唾液,也是养气静心良药。
六两的舔舐使鸾歌慢慢静下心来,静待身后明王给出合理的解释。
“后来,阿姐与洛哥哥互生情谊,在洛哥哥五年的质子生活将结束的时候,他向燕王回禀后,向父皇请旨求娶阿姐。父皇稍作考虑,便答应了他的求亲,宣布三月之后举行婚事。”
“两个月后,洛哥哥回到燕国准备婚典。齐国上下也是一番准备。毕竟长公主出嫁,是第一桩盛大的婚事。
“出嫁那日,整个新丰城的御道都是红毯铺地,花童遍洒香花。阿姐凤冠霞帔着身,如火如霞,夺人眼目,将军护守、八马宝驾的殊荣,父皇都在这一场婚礼给予了这个并不受宠的长女。”
“世人皆道齐皇爱女,却不知这只是做出的一场戏。用这一夕繁华,蒙蔽世人之眼,好给自己冠以贤名。”
明王自嘲一笑,面上有远大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与成熟:“至于之后,燕一夕亡国,阿姐一朝改嫁的事,我想你是肯定知道的。皇宫本是是非地,这等事,又瞒得过谁?或许早已人尽皆知了吧?”
鸾歌长叹一声,其实明王所料不差,湘儿这般忍让退避,不争不抢、不显不露,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这般尴尬的身份,无法去抢,无法去争。
后/宫,原本就不是息事宁人的清净地儿。
明王继续道:“所以我想要告诉你的,却并非是这一桩后事,而是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