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汪文就冷漠的挂了电话,我再打他都没接过。
一天里我把通讯录翻烂了,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理由不少,但都一个意思,没钱。
不知道被拉黑了多少个号,这年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这个多久没出现的人突然张口就要钱,谁敢给?
我突然就绝望了。
我原本以为所有的步调都按着我的计划在走,一步步的,我不急我不怯就没任何问题。
消失的温白突然闯进来,撕碎我计划,嘲笑我失败。
晚上经理组了酒局,又让我和文姐作陪,我满口答应,这么久了,我缺一个晚上放肆的机会,这次见隔壁省分公司过来出差的同僚,十几个人凑了一桌,我大方的一个一个敬。
文姐扯了扯我衣袖,“想把自己喝死啊你,少喝点,不养身体备孕了?”
我猛灌了一口啤酒,酒气上头,扭头眯着眼看文姐,“我老公出轨了,婆婆闹到公司来,现在公司哪个,哪个不是天天在背后笑话我对我指指点点的,凑到一堆一堆的说我,笑我,表面还要装得跟我好,你说是不是,文姐?”
“哎呀小西你喝醉了,快去厕所吐吐再回来。”
我被文姐撵到厕所,抱着马桶狂吐,像一次掏空了胃,吐完就想哭。我忍了,多难受都忍了,但他们欺负我,我不还手,我忍不了。
从厕所晃荡出来,经过一个个大门紧闭的包厢,刚走到一个门口,大门突然拉开,我一下撞上个人。
“对不起……顾总?”
我定睛一看,酒醒了几分。
顾总穿了件崭新白衬衫,系了两根皮质背带,纽扣精致得像工艺品。
他也认出了我,挑了挑眉。
“会喝酒?”
我像一下看到了希望,点了头。
他轻轻“嗯”了一声,稍稍扣着我手腕,拉我进了他包厢。
这里坐的人不多,四五个,我知道这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怠慢不得。
我尽心尽力的陪,虽然比不上文姐圆滑,但至少没出差错。
喝得起兴,我又灌了口啤的,瞥见顾总捏着电话出了包厢,过了很久才回来,脸色不算好,进来就要散场。
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一眼,从包厢出去,到停车场,我硬着头皮跟上,看他坐上了车,才赶紧跑过去。
“顾总,我知道这么问不合适,公司能借我点钱吗,我爸得肺癌,在医院躺着,他需要药,很贵的药,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给高利,我申请放弃公司福利,求求你了顾总。”
我死抠着车门,怕靠太近嘴里哈出的酒气让顾总烦就半蹲下来,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低贱,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车窗掩着一半,冷冷的声音从里面扔出来。
“你以为我是慈善家?”
短短一句话,字字伤人,我顿时颜面全丢。
车开走了,我颓坐在地上,双脚前蹬,毫无顾忌的大哭。
突然,手机响了,我爸。
我又止不住哭了两声,把眼泪擦干,才接了起来。
“小西,在干什么?”
我死死憋了口气,才舒出来,故意装得平静,“我看电视呢,爸,怎么了。”
“没什么,爸爸想……怕你辛苦。刚才做梦梦见你,爸爸是不是拖累你,让你辛苦了。”
眼泪簌簌的掉,我死死捂住嘴巴,怕我爸听着声。
“小西,别让自己太苦,爸爸的身体自己有分寸,你,先睡吧。”
他匆匆挂了电话,他知道我怕他再问,他也害怕。
我狼狈的坐在地上,直到一辆黑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锃亮的皮鞋靠过来,我抬头,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精致纽扣。
“钱,我借给你,有印度仿药,价格便宜很多,我帮你拿。”
我又仰高了下巴,“顾总,条件呢。”
“你不离婚。”
顾总从钱夹里抽出一百块钱放我手上让我打车回家,他又坐上车后座,扬长而去。
我还瘫坐在地上,像做梦。
盯着手里的钱,突然意识到这人如他所言,非善辈。他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