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赢了你……”回味说。
苏妙噗地笑了,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因为输给你就乱发脾气。再说,只要能进总决赛就好了,我又不可能一直赢的。”
回味用手指尖轻戳她的鼻尖,说:“不过,皇上因为你最后的那道鱼汤喜欢上你了。”
“是么?”
“他对吃一直没有兴趣,能让他说出‘喜欢’的吃食,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连我娘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对他的胃口。”
“嗯?这么挑食么?”
“倒不是挑食,大概是心里负担太重,对什么都不太有兴致吧。”回味说。
“嗯!”苏妙点了点头,“做皇帝很累的,早起晚睡身体疲惫食欲也不好,我白天时离近了看皇上,他的脸色很差,好像累的样子。”
“皇上也上了年纪,”回味说,双手扶在桥的栏杆上,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烟花,过了一会儿,说,“即使努力保持着年轻时的心气儿,可到底和年轻时不一样了。我爹也一样,明明已经不年轻了,却还总是逞强。”
苏妙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说小孩子般宽容的语气去说他的父亲,以前他每次提起他的父亲都是用敌意和反叛的口吻,现在居然变得柔和了,看来他的叛逆期终于结束了。
苏妙笑笑,翻过身,趴在桥栏上,笑道:
“这些人还真不省心呢,景阳长公主也一样,静安王来了好几次,希望婵儿去看看,长公主的病好像因为心情的原因变严重了,婵儿却不愿意,她说她没话说,又怕被我娘知道,真是烦呢。”
回味沉默了良久,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妙看着他烦恼的样子,噗地笑了,才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束璀璨的烟花升空,在天空中嘭地炸开,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传来,来自皇宫的西南角,响亮的余声甚至让大地都摇了三摇。
苏妙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声,被震得心跳差一点停掉。
不远处,正在欣赏烟火的人们也因为这一声巨响出现了骚动,那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烟花绽放的声音。可是人们狐疑地四顾了片刻,却发现烟花依旧在燃放,周围护卫的侍卫们一动不动,皇上还坐在龙椅上静静地观赏烟花。于是尽管后面异样的爆破声还持续了一段时间,人们却只当是烟花的声音过于巨大,没有往心里去,继续欢喜地观赏今天这比任何一年都要绚烂的烟花。
苏妙惊愕着表情,一动不动。
回味看了她一眼,伸手搂过她的肩,淡声安慰道:
“没事,可能今年的烟花做的不好,声音过响了。”
苏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不是烟花的声音,这是炮声吧?”
回味没想到没哄弄住她,她居然听出来了,沉默了半晌,他低下头,轻声对她说:
“湘王逼宫了。”
苏妙大吃一惊,用愕然的眼神看着他。
烟火表演结束后,身穿蟒袍的太子突然出现,含笑与众人寒暄着,很自然地走到龙椅旁,对着梁铄轻声耳语几句。
梁铄点了点头。
于是,很快的,宫宴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
……
无极宫。
梁效的身上挂了不少彩,被铁锁紧缚住,被迫跪在无极宫冰冷的青砖上。
梁敖和梁敞站在一旁,望着他。
他们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虽然他们都知道老五并不是表面上的纯良低调,可是他居然做出逼宫这种事,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即使梁敖想得再多,他也没想过在父皇在世时逼宫。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和太子居然是知情的,还让他和梁敞亲自埋伏将梁效擒获。
梁效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不自知。
梁敖望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冰冷,这算是兔死狐悲么?还是为终于开始了的皇族中的手足相残感觉到悲凉?
他们曾经是比谁都要亲近的兄弟,可是在懂得了权利的意义后,他们不再无条件地信任,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去信任,因为在冰冷而残酷的皇权面前,说“以命相付”实在是太可笑了。
无极宫的大门敞开,梁铄走进来,身后跟着表情淡淡的梁敕。
梁敕走进来之后便立在梁敖身旁,悄无声息。
梁铄越过梁效身旁,他没有看梁效,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有点疲惫,他径直走到正前方的龙椅前,坐下来,闭目,用手揉着眉心,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开口,道:
“说吧,说点什么。”
他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即使已经成为阶下囚,依旧桀骜不驯的梁效。
“我没什么可说的。”梁效垂着眼帘,淡淡地道。
“是么?”梁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靠在椅背上,望着他,低声说,“我以为你是有许多话想说,才选择逼宫的。”
梁效垂着头,过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他抬起头,看了梁铄一眼,唇角勾着不屑:
“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都这样了,又何必继续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恶心!”
话音刚落,梁敕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梁效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脸颊紫胀,他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你敢说父皇不疼你?”梁敕冷冷地质问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梁效没有回答。
梁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冷声问:
“逼宫成功你打算做什么?杀了父皇?杀了我?杀了你二哥和九弟?你想做的就是这个吗?”
面对他的质问,梁效只是垂着头,一句话不肯说。
梁敕怒极。
“阿敕。”梁铄唤了一声,冲着梁敕缓慢地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让开。
梁敕只得压下怒火,退到一旁。
“清衣族的人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梁铄看着梁效,沉声问。
梁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
“九年前。”
“九年前?”微颤的声音传来,来自立在一旁的梁敖。
梁效微怔,扭头向梁敖望去,梁敖牢牢地锁视住他的脸,似乎是因为激烈的愤怒,他的双手开始有点哆嗦,漆黑的瞳仁微微涣散,他用憎怒的语气不可置信地质问他:
“你说九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