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飞也会做菜?”苏妙狐疑地问。
“二姑娘,佟家里只要是姓佟的,或多或少都有两手,佟家老爷子曾是闻名整个岳梁国的厨王。”
苏妙眉一挑,也就是说现在品鲜楼和一品楼已经完全被佟染的人接管了。
倒吸气声清晰地响起,正在磨刀的周诚割伤了手指,黑红色的血流了下来。
“你前儿才烫成那样,今儿连手指头也想砍下来了?”陈阳乜了他一眼,用凉凉的语气说。
周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忍气吞声,没有搭腔。
“二姑娘,这一回一品楼吃坏了夏布政使,不管是在衙门面前还是在外头的声誉上都要下降了,这可是咱们苏记把他们踩下去的好机会!”陈阳满眼兴奋地说。
“好机会?”一直沉默不语的回味轻蔑地哼了一声,“佟染只不过是在排除异己罢了,那夏布政使很快就要调职了,这点小意外对一品楼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反倒是没有人再跟他作对倒是能让他松一口气。”
陈阳愣住了,呆了半天,泄气地问:“这么说,这个结果莫非是佟染故意的?”
回味嗤笑了一声,歪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苏妙的脸:
“一个人哪可能演出这么完美的结果,也要有人愿意配合才行。”
“嗳?”陈阳越发迷惑不解。
苏妙眼神四十五度角向上,想了一会儿,说:
“不对啊阿阳,我跟你得到的内部消息怎么不一样,我得到的消息是那天晚上一品楼突然出现了老鼠,夏布政使觉得太恶心,结果就上吐下泻起了一身小红点。”
“老鼠?我怎么没听说?”陈阳被弄蒙了,他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她却说的一本正经,让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这么听说的,不信你再去打听打听,我这个才是最最内部的消息。”苏妙笃定地说。
“……”一品楼真的有老鼠?陈阳脑袋发蒙地挠了挠头发,其他人心里亦不由得出现了这样的狐疑。
这则谣言在心中扎根,他们或许会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给人听,也或许会因为好奇去求证,一传十十传百,不管真假……
苏妙勾着笑弯起眉眼,她可没有胡说,上次长生来一个劲儿问她苏记有没有老鼠,还说一品楼总有老鼠跑进来偷东西吃,一品楼为此还展开了灭鼠大战之类的。
晚间打烊后,一整天都在心慌意乱的周诚被单独留了下来。
空旷的大堂里只有两个人,苏妙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着周诚。周诚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笑问:
“阿妙,你这是?”
“我想你也该找个机会辞工了。”苏妙淡淡地对他说。
“辞、辞工?”
“地窖里我煮的五味酱少了一罐,之前你往高汤里扔猪油的事我也知道了,你已经没法子继续留下了。”
“阿妙,我……”他心里咯噔一声,想要辩解。
“不用再勉强辩解,转身,出去,我当你主动辞工,你也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别弄得太难看,如何?”她打断他,说。
周诚嘴巴发干,想辩驳,然而在她平静无澜的表情里他只能下意识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他耳根子涨红地上前一步,竭力否认道:
“阿妙,你怎么能怀疑我?我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放猪油偷酱,这些全是子虚乌有,你到底是从哪听说的,这是诬陷,这是有人陷害我!我知道了,一定是陈盛他们几个,那些人本来就恨我,所以才会合起伙来陷害我!阿妙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人的挑拨离间,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阿妙,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心!”
苏妙看着他,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总之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啊,对了,一品楼那边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也不知道佟染会怎么对你,你要小心。”说罢,径自向后院去。
“阿妙!”周诚抓耳挠腮,他无论如何不能丢了这份工,慌忙上前一步就要去拉她的手,即使知道她讨厌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然而手还没有触到她的衣角,衣领子已经被人从后面拉住,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他怒从肝起,还没来得及叫骂,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庞的主人已经顺势一甩将他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柱子上,他差点撞断了气。
“小妇养的混蛋!”周诚怒不可遏,眼珠子赤红,锐声吼叫起来,一跃而起凶牛似的向回味冲过去。
“蠢材。”回味不屑地哼了一声,素来沉冷的眼神泛着轻蔑。
周诚闻言,越发愤怒。
然而不管多愤怒都无济于事,几个呼吸间,周诚又一次重重地摔在苏记的大门外,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摔得生疼,就快碎了。
“滚。”回味立在门廊下,淡漠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甚至懒洋洋的。
周诚怒不可遏,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拍拍屁股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人了。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往汤锅里扔猪油的事为什么会被发现,苏妙为什么会那么笃定五味酱是被他偷走的。现在的情况对他很糟,郑德与他做过交易最终的结果却是失败,虽然这其中他有利益的考虑,但他也有想为一品楼增光添彩的想法,可是这一次的失败却让他彻底跌入谷底,一旦被佟四少知道他成了玷污一品楼声誉的帮凶,佟四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越想越慌张,已经无暇再去思索苏记的事,他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找佟四少请个罪,以免佟四少自己知道了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然而还不等他动身前去请罪,今晚,他遭遇了他人生以来最大一次危机,当他回到家时佟飞已经等在他家的正厅里,炉火烧得旺旺的。
“少爷要你滚出丰州。”佟飞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再敢踏进丰州半步,废了你的手!”
周诚呆若木鸡,从头冰冷到脚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