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倒入磨细的砂糖加热,待砂糖变色后用木铲翻起搅拌,直到全部变色后停止翻炒。继续加热,当焦糖膨胀起来气泡变小时撤火,立刻沿着锅边缘注入温水,放到火上再次加热。待焦糖融化后再煮,煮到浓稠细腻、色泽鲜亮时放到一旁。手工打鸡蛋,沿着一个方向以温柔有力的方式轻盈地打散,尽量避免出现太多气泡。绿茶冲到最清淡的程度,分三次倒入蛋液中,每次都要搅拌均匀,再将混合好的绿茶蛋液用细纱布过滤几次,过滤的次数越多,成品越细腻光滑。取上下一般粗的瓷盅,把焦糖水倒进去,再在上面倒入绿茶蛋液至八分满。烤炉加热之后,将瓷盅放进烤炉里,用烤炉底层石壁的温度烤透定型之后取出。一盅散发着绿茶清新与焦糖香醇的鸡蛋布丁,细腻丝滑,软嫩绵弹,入口时浓厚的甜美滋味与醉人的爽滑口感仿佛将整颗心都融化了,竟变得欲罢不能起来。
“这鸡蛋羹好吃!”苏婵睁大了眼睛,用惊讶的语气小声咕哝,她难得赞赏吃食,能这样坦率地说出来是真的可心。
苏妙粲然一笑,虽然是布丁……不过和鸡蛋羹也差不多啦!
宁乐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婵手中的烤布丁,他最爱甜食,从烤布丁里散发出的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浓郁却自然的甜味让他眼馋起来,犹豫了半天,没忍住,问苏妙道:
“你只做了一个?”
“材料太少了,再说今天是婵儿的生日。”
宁乐一阵失望,紧盯着苏婵的布丁。苏婵见状,很伤人地直接把布丁抱起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宁乐火冒三丈,脑袋一扭,从鼻子哼了一声:
“小气!”
苏婵没搭理他。
生辰宴上最多的同样也是醉鬼,阿九喝得摇摇晃晃,胎记脸上的胎记因为饮酒过多变得越发红亮,抓着酒坛踉踉跄跄走到苏妙面前,猛然拉住她的手,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道:
“小大姐,虽然咱俩没在一起几年,我却像跟你过了一辈子似的,你突然就要走了,我这心呐!我这心呐!”
“我虽然去丰州,又不是见不着了,你闲了到丰州来玩,我招待你!”苏妙望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无奈地笑起来,说。
“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法子天天吃炖饭了,到时候可咋活呀!”他压根没听清她的话,伤心地大哭起来。
“……”苏妙眉角狠狠一抽,原来他是舍不得炖饭。
“老九你灌丧了黄汤就一边挺尸去,别他娘的给老子丢脸!”部下酒品如此差丢人的是王豹,他蹦起来大声骂道。
然而已经喝多了的人没一个理睬他,更多的青龙帮人涌过来,拉起苏妙的手含糊不清地伤感道:
“小大姐,你走了俺们真舍不得!”
“小大姐,你是个好人,是真汉子,不管你走多远,咱永远是哥们!”
“小大姐,来,咱今天不醉不归,干了!”
太受欢迎也容易消化不良,苏妙被围在圈子里,被赶鸭子上架不醉不归,除了呵呵地笑只能不停地干了。
赵龙端着酒碗走到苏婵身旁,磕巴着道:“婵、婵姐儿,你、马上、要、要走了,咱、咱们也干、干……”
他还没说完,苏婵冷冰冰地看着他。
好吧,即使她不说话,他也明白这眼神是“滚”的意思。
最后的机会都没了,一颗心稀碎,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角落里,窝着,自己不醉不归。
被灌了太多的酒,苏妙心里突突似的往上撞,头重脚轻,再喝下去必然醉倒,敬酒的人却排着队还剩一大堆,于是她借口上茅房溜了,垂着脑袋坐在后巷的长凳上吹风醒酒。
今晚是圆月,澄澈剔透,泛着银白,夜色很美。
一杯乌梅汤递到她面前,苏妙微怔,顺着杯子向上望去,白皙细长的手,与俊美绝伦的脸。
顿了顿,她接过乌梅汤,扬起脖子一口气喝掉半杯。
“你酒喝太多了。”回味坐在她身旁,沉声说。
苏妙仰着头望天,微微一笑:“大家都舍不得嘛,我也有点舍不得。”
回味端坐着,沉默了良久,意味不明地浅笑了声,淡淡道:
“你这就算是‘博爱’吗,不管是谁都可以一视同仁,不分差别地以温柔之心待之,以温煦之笑暖之,看似亲厚,实则无情。”
苏妙望着繁星密布的天空,良久,忽然咯咯地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她低下头,笑意盎然地道:
“说得真刻薄呢,‘博爱’?我要开始‘佛光普照,超度众生’了吗?”
顿了顿,她抬头望着他的脸,对着他弯起杏眸,粲然一笑:
“不过我说不定真是那种‘在对别人友善的过程中寻找自己的存在感’的类型,我喜欢看别人对我笑,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看到笑。”
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奇怪言论,回味微怔,静静地望着她比头顶星空还要璀璨的笑颜,过了一会儿,重新背靠回墙壁上,低下头轻声道:
“就算如此,对该差别对待的人至少偶尔差别对待一下。”
“对谁?”她问。
“谁知道。”懒散的语调,似很草率的回答。
苏妙沉默了良久,偏过头看着他的脸,含笑说:“你煮的菜,变得好吃了呢,不再像从前空洞而乏味,今天的菜是这么久以来你煮的菜里最出色的,现在的你已经没问题了。”
“菜品是反映烹饪者内心的镜子,品菜者就是看着这面镜子的人,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他淡声问。
“嗯?嗯。”她微怔,轻点头。
“那你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月色下,他目不交睫地望着她,轻声询问。
心脏一颤,不知是因为眼神还是因为话语,她双眸微瞠,唇角的笑略僵,激烈的不自在感在胸口处翻涌,顿了顿,她下意识想别过脸去。
他却扣住她的下颏让她继续看着他。
苏妙浑身一颤,既像因为寒冷打了个寒战,又像因为炽热灼伤哆嗦,或者是因为忽冷忽热冷热交加?
他谛视着她的脸,突然轻轻一笑,幽声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她略显错愕地望着他,许久,不可思议地笑问:“你开玩笑吧?”
他闻言,笑了起来,朦胧的月色下,朱红的嘴唇畔绽放的笑容似染上了些许妖娆。
她的心仿佛被重重敲击,响起一串激烈的嗡鸣。
他吻了上来,柔软的嘴唇微热,泛着令人心尖发麻的味道。
整个人滚热起来,她变得迷离不清。
二十秒之后,她缓缓伸出手,抚在他的后颈。
他的感觉一定很糟,她迷迷糊糊地想,因为她喝了太多酒,还有乌梅汤。
这么想着,她有些懊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