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他取子弹的事情,那个时候没有麻药,硬生生地从他的肉里将子弹挖出来,该有多疼啊!
每次她受了伤,都是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不那么疼了。而慕君彦这个名字也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烙印在了心间。
慕君彦挑了一本诗集念给她听,他声音本来便低沉,宛如大提琴,此时配上缓慢抒情的语句,越发地好听起来。梓谣精神不济,只听了一小会儿,便昏昏睡去。
慕君彦见她睡着了,便收了书准备帮她掖被角。梓谣却似做了什么噩梦,陡然一跳,这一下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直吸气,眼泪都出来了。
慕君彦平时坐镇着大局,最是四平八稳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就慌了,手足无措地帮她擦眼泪:“别哭,谣谣别哭!很疼么?”他转头吩咐外面的医护:“去叫梁医生来!”
梓谣见他兴师动众,便说道:“刚才只是不小心,牵到了伤口,不必……”
“你先不要说话!”梓谣刚才疼得一身汗,此时慕君彦亲自拧了毛巾来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去。她皮肤细腻,温热的毛巾拂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
不一会儿,梁学章来了,慕君彦走到起居室里跟他说话。
“有没有什么能够止痛的药?她疼得厉害……”
梁学章沉吟了一下:“药倒是有,不过很贵……”
话没说完,就被慕君彦打断:“无论多少钱!”
梁学章道:“七爷,那种药我们这里没有,只有外国人的医院或许有,但是……”
再次被打断:“无论用什么方法,先弄过来给她用!”
梁学章只好再次开口:“七爷,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不是这个问题,这种药他们称之为‘吗啡’,是一种很好的镇痛剂,不过用了之后会产生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像鸦片一样,病人会对它产生依赖,而且想要戒掉十分难……”
慕君彦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又去房里看梓谣。梓谣疼得小脸痛苦地扭曲着,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护士刚刚擦去,冷汗便又出来了。慕君彦走到床边,执起她的手。她的手苍白而软凉。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梓谣慢慢睁开眼睛。慕君彦柔声道:“谣谣别怕,我们很快就不疼了。”
慕君彦心里存了一丝侥幸,转头向外面问梁学章:“用一次两次应该没事吧?”他语气里的期待让人不忍拒绝,不过梁学章还是摇摇头:“一旦沾染,很难戒除。七爷,云小姐既然已经醒了,我想你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慕君彦看着梓谣,见她睡在那一张宽大的西式床上,越发显得整个人孱弱无比,他心里柔软的一角似被锥子扎着,半晌才低下头去:“谣谣,这疼痛,你能忍得住吗?”
梓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说:“你陪着我,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令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好,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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