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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青是周边几个县乃至省城许多女子心目中倾慕的对象。
然而,这门亲事却有一个条件,是陈家提出来的,也是岳家欣然愿意的。那就是在进门前先让小姐在陈府住一年。
太荒谬了。这真是从未听过的事情!
可是,长辈们的决定轮不到小姐来发表意见,更何况小姐当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进了陈府的门,一住就是大半年。
这半年里倒是也没出什么事,直到前几天,陈老爷过寿,请了不少客人。小姐被一名男客轻薄,还被他抱了个满怀!最要命的是当时有人在场,好些人看见了。
陈大夫人不但不安慰小姐,不训斥男客,反而责备小姐不守妇道,勾引男人。
小姐为了表示清白无辜,开始绝食。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姐,我去找月青少爷,他一定会相信你的。”
岳莘然苦笑道:“乐鱼,那陈大少爷的确是对着我笑,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岳莘然轻轻闭上了眼睛,“笑是分很多种的。”微笑、大笑、冷笑、嘲笑……
“怎么可能?陈大少爷的笑容挺和蔼可亲的啊,当时小姐也很高兴的。”
“是啊,那时候怎么这么傻。”她当时高兴极了,可是现在想来,那笑容里分明有冷漠和厌恶。
陈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娶她进门。陈大太太清楚,陈月青似乎也清楚,只有她看不清楚。
不,现在她看清楚了!
那件让她名声扫地的事情分明就不是意外。
那么巧的,就有微醺的男客闯进了后院;那么巧的,就进了她的院子,撞见了乘凉的她;那么巧的,陈月青的几个妹妹看见了。
这污水泼得看似滴水不漏,其实处处是破绽。
外院和内院分明有仆人守着,又是宴客,下人们根本不敢偷懒,却让男客进来了。
她房间里的冰前两天就用完了,催了几次都不送冰过来,乐鱼去取,管库房的婆子竟说府上的冰用完了,让她们等几日。
陈氏姐妹半年里来她院中的次数不超过五个手指头,那天偏偏就几个人一起来了,只比那男客晚一步。
“小姐,你别胡思乱想,我这就去书院找月青少爷。”乐鱼依旧担心她想不开,准备去找陈月青。
也不知是真的为了学业,还是为了避嫌,在她搬进来之前,陈月青就住到了书院里,平日就算有事回府也不过夜,吃过饭就离开。半年的时间,两人极少见面。
那一次相遇,还是乐鱼恰巧听到下人们聊天,知道他在后花园,特意让她去的。
她害羞带怯地想要靠近,他却后退了两步,隔着四五米朝着她行了一礼,然后便是那个让她误会了的笑容和洒然离去的背影。现在想来,真是自取其辱。
岳莘然对自己曾经的无知很无奈。她竟然还倾慕过这样的未来夫婿,想想的确可笑。
眼看着乐鱼要站起来出去,她连忙抓住了乐鱼的手臂,咕哝道:“我要吃粥。”
乐鱼喜出望外,不再提找陈月青,“小姐你想开了?奴婢这就去做!”
岳莘然看着一阵风跑掉的乐鱼,不由地笑了,郁闷的心情也驱散了一些。
她虚弱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喉咙舒服了不少。看着干净微湿的杯底,她轻轻的抿起了嘴,眼中有光芒闪动。
不幸中的万幸,她现在已经看清了,不再像原来那么蠢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