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信你!”
汪行东举起啤酒瓶,和陈实碰了一下,很快烧烤上来了,两人吃着闲聊着,好像一对老朋友似的,站在路边的警察个个紧张地捏了把汗,然而这个距离,他们又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吃着吃着,汪行东.突然痛苦地抓住头发,说:“该死,又来了!”
“什么?毒瘾?”
“是,瘾头一上来,吃什么都跟干草一样,全身上下像蚂蚁爬一样。”
“撑住,兄弟,到了城外你自己想办法弄药吧!”
“城外……”汪行东的视线一直茫然,然后移到陈实的脸上,“谢谢你一路上陪我说话,看看那些警察的眼神,他们看我就像在看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可你不一样,你拿我当个人!”他的眼里落下泪水,“宋警官,你好好活下去吧,我相信你有一天可以洗脱冤屈,恢复身份。”
陈实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说:“你要干嘛,别冲动!”
汪行东苦笑着摇头,“就算逃出城去,我被毒瘾折磨,也会去偷去抢,沦为罪犯,我是个警察,就算没穿着警服,我内心一直是个警察,我想走得体面一点!”
说罢,汪行东.突然把枪口杵到嘴里,扣下了扳机,他的后脑溅起一阵血雾,然后一头倒在桌上。
陈实愣愣地坐在原地,连警察跑过来都没感觉到,林冬雪抱住他,说:“吓死我们了!”
“没事了……”陈实轻轻拍着她,心里有点怅然。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自杀了?”
“我……”陈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后无论林秋浦他们怎么追问,陈实对自己和汪行东说的话一直讳莫如深,林秋浦也就不再追问了,失枪总算追了回来,大家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林秋浦对他说:“回去好好休息吧,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都吓坏了。”
陈实苦笑,“没有下次了。”
这一宿他失眠了,想了很多,身为警察总得面对别人血淋淋的内心,这种经历有时让人身心俱疲,除了一声长叹什么也做不到。
可是,就像自己和汪行东说的那番话一样,这就是为选择而付出的代价,选择了这种身份,就得经历这样的人生。
隔日一早,他来到周天楠所在的小区,周天楠和往常一样在门口吃着油条和豆腐脑,对陈实在他对面坐下表现得很平静,还打声招呼说:“早啊,陈先生,今天怎么又来了。”
“最后一把枪在哪?”一宿没睡,陈实脸色憔悴,显得有点阴森。
周天楠的手停了一下,“什么枪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蒜了,我问你最后一把枪呢?”陈实怒拍桌子,“要不要我现在揍你一顿,王八蛋!”
周天楠笑着扬起脸,毫不畏惧地迎上陈实喷火的视线,“只要你能承受得起代价,随便!”
“以为自己是操纵一切的神吗?”
“我本来就是,我看穿了这个世界,随意地玩弄于股掌……”一瞬间的狰狞之后,周天楠恢复平静,“陈先生面色不太好,这阵子挺忙的吧,不过生活嘛就是这样,忙完这阵子,还得忙下一阵子,生无所息呀!”
陈实凑近他,“总有一天,你和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站起来离开,周天楠在身后说,“我猜,你问的那把枪,应该在一个值得拥有它的手上,TA是一个幽灵,满心仇恨,藏在欢喜的假面具下,祝你好运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