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之万与李鸿藻较,则弗如远甚。奴才前劾章请严责成,而不敢轻言罢斥,实此之故。
可否请旨饬令恭亲王与李鸿藻仍在军机上行走,责令戴罪图功,洗心涤虑,将从前过错,认真改悔。如再不能振作,即当立予诛戮,不止罢斥,如此则责成既专,或可收使过之效,于大局不为无益。
奴才愚昧之见,恭折沥陈,不胜战栗待命之至!
细细读来,措词不可谓不巧,但盛昱却忽视了一个事实:
慈禧太后既已处心积虑地要免掉恭亲王,又怎肯收回成命呢?
时事多艰,礼亲王不如恭亲王,既然这样,我就再派个人,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可派谁呢?对,派醇王爷去,这样更便于我控制!想到这里,只见慈禧太后说道:
“莲英,快去传旨:军机处遇紧急要件,着即会同醇亲王商办。”
消息传来,盛昱可傻眼了,本想替恭亲王说几句话,谁知又弄出个醇亲王来。
醇亲王乃是光绪皇帝的生身父亲,这样一来。他岂不成了“太上军机大臣”?万一皇帝亲政后他再成了“太上皇”,那我盛昱的罪过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了,拿出纸笔,当下又写了道奏折:
诚以亲王爵秩较崇,有功而赏,赏无可加;有过而罚,罚所不忍,优以思礼而不授以事权,圣谟深造,万世永遵。
恭亲王参赞密笏,本属权宜;况醇亲王又非恭亲王之比乎?伏怒皇太后懔遵祖训,收回醇亲王会同商办之懿旨,责成军机处臣尽心翊赞。
遇有紧要事件,明降谕旨,发交廷议。询谋佥同,必无败事。
醇亲王如有所见,无难具折奏陈,以资采择;或加召对,虚习延访,正不必有会商之名,始可收赞襄之道也。
刚去了恭亲王,谁知又冒出来个盛昱,竟敢又拿祖训压她,慈禧太后不由勃然大怒,喊道:“莲英,传我口谕,盛昱大逆不道,立即处斩!”
“主子,奴才想这……。”李莲英犹豫了一下,说道。
“怎么?”
“主子息怒,奴才想这盛昱也兴不起什么大浪,不如再下道谕旨,申明一下即可。如果把他斩了,只恐言路上会……。”
听了李莲英的话,慈禧太后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又下了道谕旨:
“据盛昱奏称仁宗睿皇帝(即嘉庆帝)圣训,有诸王向无在军机行走等因。圣谟深远,允宜永遵。惟自垂帘以来,揆度时势,不能不用亲藩,进参机务。此不得已之深衷,当为在廷诸臣所共谅。
本月十四日,谕令醇亲王奕譞与诸军机会商事件,本为军机处办理紧要事件而言。并非寻常诸事,概令与闻,亦断不能另派差遣。
醇亲王奕譞,再四推辞,磕头恳请,当经曲加奖励,并谕俟皇帝亲政,再降懿旨,始暂时奉命。此中委曲,尔诸臣岂能尽知耶?
至军机处政事,委任枢臣,不准推诿,希图卸肩,以专责成。经此次剀切晓谕,在廷诸臣,自当仰体上意,毋得多渎。盛昱等所奏,应毋庸议。
钦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