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望向了面前的大臣,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资格,但得到的积极回应却寥寥无几。
这摆明了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载沣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他淡漠地打量着所有人,满腹牢骚就差喷口而出了,这时候有人开口了,老世续上前一步,他倒不是毛遂自荐。
“步兵衙门由八旗选任,摄政王应择一位满人前往平乱,如若不然,怕人心不服,又要议论纷纷。”
世续先是表达了人选的大致范围,随后话锋一转,郑重请求道:“不过,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要是在选派别人恐怕来不及,依老臣看,摄政王应该率先垂范,亲自前往,相信必可马到成功。”
世续的话简直是把载沣往火坑里推,谁都知道这件事的严峻性,他去也不一定讨到半点好处,更为关键的是,载沣身位监国摄政,代行皇权,怎么能轻易屈尊?
此话一出,自然满堂惊乍,纷纷指责世续的口无遮拦,但就是这种不合时宜,却很好的起到了为某人铺路的效果。
“老臣只是忧心国事,方才一时食言,但为了朝廷的颜面,此事必得德高威重之人才能收拾,摄政王既然不能去,那也只有劳烦庆王了。”
世续的一句道歉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汇集到了奕-劻的身上,如果说既得德高望重,又要有满人的身份,最好还是皇族,能代表得了朝廷的态度,也不是体面,算来算去,满朝上下也只有奕-劻有这样的分量了。
奕-劻受到瞩目,这不是载沣想看到的,但大臣们的主意已经落定,他被这股潮流推着走。
“******,你去跑一趟吧。”载沣硬着头皮说道,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这么做。
“老臣年迈失治,难堪大任,请摄政王另择一人。”
奕-劻微微鞠躬,满脸歉意,拒绝很有分寸。
载沣知道,他这是伸出手来要条件。
为了顾全大局,载沣不得不暂且退步,尽管并非他之所愿。
“现在能收拾局面,也只有你了,庆王万不可推辞。”
“摄政王请求,于情于理,老臣本不该回绝,但此事因毓朗先起,肃亲王鲁莽弹压后至,这是怨望所在,此怨不解,老臣就是有心恐怕也无力。”
这就是奕-劻的条件,毓朗一个人还不够,再好善耆也因此深受牵连,一石二鸟,他这算盘打得响亮。
“善耆身份民政部尚书,派巡警前往是理所当然的事。”
载沣不想就这么交出主动权,但也不得不让出一小步,他接着说道:“不过,他这事也做得过了些,就给他一个留职察看的处分吧,也算让那些无事生非的旁人无话可说。“
载沣的回答虽然算不上百分百满意,但已经在最大程度上给足了奕劻面子,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争取。
“****说到底是由裁撤步兵衙门所致,这件事说如果不说清,恐怕还会生变。”
问题一下子回到了起点,到了这时,载沣才看清了奕-劻的真实面目。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贼计策。
“裁撤步兵衙门一事暂缓实行,当务之急,是平息此乱,庆王,这下你总该去了吧?”载沣绷着脸,最后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蹦出来。
“老臣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很好,很满意,奕-劻已经在朝堂上得到了他要的一切,接下来,他要在更广阔的地方继续攫取着他的利益,****都是因他而起,他当然知道如何平息,以及如何博取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