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连似月随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替她扯住被子,柔声问道。
乐颜点了点头,眼底含泪,说道,“娘亲,我梦见他了。”
连似月听了,明白她说的是谁,伸手将乐颜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已经醒来的梦。”
“是啊,一场梦。”乐颜喃喃地说道。
他已经死了,此生,以后,永远都只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永远留在那个世界了。
马车继续往前,连似月嘴里缓缓唱着曾经给她唱过的催眠歌:
“雨窗数朵,梦惊回、天际香浮。似阆苑花神,怜人冷落,骑鹤来游。为问竹西风景,长空淡、烟水悠悠。又黄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
“娘亲,这歌真好听,我记得小时候,你常常坐在床边,唱给我听,没想到,还有机会听到。”乐颜躺在连似月的怀中,说道。
“乐颜,以后会经常听到的。”连似月柔声说道。
月色微凉,照着前世今生。
*
漠北,兵营。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凤云峥身上的伤已经渐渐痊愈,只是,脚伤的太重,不能行走,只能坐着,行动不便,因此一直都没有走出过营帐。
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皆有专人伺候。
脸上的伤也已经痊愈了,只在额头处留下一个浅淡的伤疤,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凤云峥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惊艳了所有见过他的漠北人。
不久之后,军中人人都知道,大将军的营帐里有个英俊无比的男人,还有人传说,这是大将军心仪的男子,因此才会不惜花费巨大的精力医治他。
此刻。
大夫正在为他的腿上的穴位处扎针,一共扎了十几针,他手握着床单,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睛看着自己的腿。
提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
她穿着红色铠甲,脸上仍旧蒙着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此刻,这双眼睛一直紧紧看着凤云峥脚上扎针的地方,放在身侧是手,微微握成拳。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从未在凤云峥的面前解下过面纱。
片刻后,大夫将这些银针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
“如何?”提丽问道。
大夫躬身道,“将军,这位公子的身体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但是腿伤太重,还不能够强行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因此,卑职建议先给公子准备一辆木轮车,多推着出去走动,有利于加速康复。”
提丽点头,道,“知道了。“
“大约还有多久会好?”凤云峥问道。
“这个……我们会尽心的,给公子用最好的药,但是也要看公子自身的身体,如果顺利的话,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不顺,也许半年,一年……”大夫如实说道。
凤云峥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没有知觉的腿,说道,“费心了。“
大夫道,“都是将军吩咐的,我们只是按照将军的意思来办,公子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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