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不好的回忆总能找到其美妙之处,现实却依然残酷。安素从回忆中攫取了一丝的力量,还没找到他们,自己怎么能这么窝囊的倒下。与以往几次险些一脚踏进坟墓的伤势来说,这种疼痛根本不值一提。握紧了鱼叉,安素挺直了腰,仰起头迎着初升的太阳,一步一个脚印朝海边走去。
安素觉得她应该感谢一下上帝,虽然她一直是无神论者。石墙内竟然困住了一条巴掌大的鱼,这让吃惯了食指大小的蓝背鱼的安素惊喜不已。她刹那间就忘记了身体的疲累,好像已经把鱼吃下肚子,突然间身体又重新充满了力量。安素屏气凝神死死盯着那条在水里不安游动着的黄绿色的鱼,左手军刀右手鱼叉,若是鱼叉走偏了,可以甩出军刀补救。她太需要这条鱼了。安素情不自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猫着腰,小心举起鱼叉对准--
那鱼似乎感觉到危险的临近,鸭嘴般扁平的嘴唇不安地张张合合,一对胸鳍无措地拨动着海水,向石缝中退去。突然利器破水而来,迅捷无比,灰影一闪,就已经将鱼钉在了石头上。这条鱼显然动作不够灵活,而且运气也不甚好,本想找石缝求生,却不小心却撞到了石头上,正好让安素做了砧板,钉得死死的。
剧烈甩动的鱼尾拍打着海水,溅了安素一头一脸。安素丝毫不介意,反而觉得海水凉凉的,泼在脸上反而舒服,虽然带着腥气和盐味。安素将鱼摁在比较平整的礁石上,用军刀在鱼头与鱼背交界处切了一刀,鱼身用力挺动了几下,便渐渐不动了。安素将鱼头切下,挖出鱼眼睛抛进嘴里,牙齿一咬,鱼眼爆裂开来,舌尖很快尝到了又腥又涩的味道,安素压下胃里的翻涌,面无表情地咀嚼着,仿佛在嚼着一块煮得发柴的猪肉。鱼眼里含有淡水,安素就不嫌弃了。
刚经历过一场灾难的肠胃可能承受不住生冷的东西,安素将鱼拿回火堆旁烹饪。将鱼从鱼叉上解下,安素抓着鱼尾,将军刀的刀刃朝外,向着鱼头的方向慢慢刮下鱼麟,然后鱼尾朝向自己拿好,把刀尖插进鱼的****中,刀刃朝上,剖开了鱼肚,掏出内脏,放到一旁的树叶上。处理好的鱼就用青树枝串起,放在火上慢慢地烤。鱼头安素本来想要做鱼头汤的,无奈没有淡水,所以鱼头也被串起,烤熟。至于鱼的内脏,安素将它放到了100米开外的地方,任它腐烂生蛆。
口渴时进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再美味的食物也形同嚼蜡。食物在干燥的口腔里被咀嚼后进入食道,每个细胞干渴成一颗颗的砂子,没有唾沫的润滑,吞咽时喉咙像堵着一块石头。安素小口小口地啃着鱼肉,将鱼肉充分嚼碎了,才慢慢地咽下。这样吃的时候就不会太过难受。一条鱼安素足足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最后连鱼骨都被****得干干净净。
收拾好鱼骨,安素捋了一把蓝叶树的叶子擦干净油腻腻的双手,她不想道海边去洗手,从营地到海边,又是一段距离,得消耗一些能量。为数不多的能量应该得用在更又价值的地方。安素在腰上掖着军刀,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拿着昨天做的盛水的容器,去昨天发现淡水的地方舀水。因为昨天沿途做了标记,今天去的时候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半小时左右就到了。这次再看到那些红色的草,安素的眼皮不禁一跳,肚子好像又开始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