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离曲说,重润是自杀的。”他看了眼听到解释仍旧不满的小僧徒,顿了顿,缓缓地摆了摆手:“都下去吧,这些你们安排就好……”
众僧徒纷纷鱼贯而出,方丈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上,他僵硬的抬起头来,眼眶中氤氲着蒙蒙雾气,愧疚的看着慈眉祥目的伽蓝爷神像,一下子跪倒在地。
他双手合十,咽了咽喉咙中溢出来的酸涩,上半身铺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呜咽的抽泣声渐渐传来:“弟子重照在下,现像佛祖请罪,望佛祖将这罪孽加在我一人身上就好,不要怪罪他人……”
“师父……您找我?”
弥屠一进来就看见盘腿端坐在床桌边,一脸严肃的方丈,他笑了笑,柔声道。
“……跪下……”方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方桌上的书,不没有看他一眼。
“师父,您说什么?”弥屠不可置信地道。
“跪下……”
弥屠撩起衣摆,缓缓地跪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很久吧!弥屠想。头顶才传来方丈的呢喃声:“弥屠……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让你跪着吗?”
“徒儿不知。”
呵……方丈从鼻翼间哼出一声冷笑,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缓缓地伸手拿起平躺在桌上的《金刚经》:“昨晚你去那了……?”
弥屠面色一变,却强装镇定,他当然听得懂那话语中暗示的意味。他敛去了眼中的戾气,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看着弥屠的默认,方丈隐藏了许久的情绪被他勾了起来,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色厉内荏的质问道:“师父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原以为你们是兄弟二人是最让师父骄傲的。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的那些仁义道德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他蓦地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弥屠的脸上,手指发颤。
弥屠被打的脸歪向了一边,红色的印记清晰地浮现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他依旧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只有那青筋暴起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方丈缓了缓,将手中的《金刚经》仍在弥屠身上,心情沉重:“没将你教好,是师父的错,这几天你就去藏书阁面壁思过吧!抄抄佛经,将你身上的戾气化解。”
“是,师父。”
弥屠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目光紧紧的盯着封面上书写精美的三个大字,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咬了咬唇:“师父……对不起,让您生气了。”
方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跪着的少年,目光稍微变得温润,开口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起来吧,师父只要你们两人好好地活着就好,其他的……”
他的话说了半截,突然顿住,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打算。
弥屠站了起来,略略倾身:“师父,徒儿先下去了。”
“嗯……”方丈缓缓地点了点头,伸手从衣袖间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递了过去:“你就先去那边沉淀沉淀心情……”
弥屠双手接过,感觉到冰冷的铜器上还残留着师父身上淡淡地余温,从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全身。
“还疼吗……?”方丈皱了皱眉,心疼的看着弥屠的脸,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不疼。”弥屠摇了摇头,听见这句话,眼眶中瞬间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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