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文书也不会有问题。
这是大家的一直判断。
可这人竟然要借贷三十万贯。
卧槽!
这是大宋钱庄开业至今最大的一笔借贷。
唐仁走到门外,一脸纠结的道:“郡公说了钱庄要留准备金,幸而最近借贷少,否则这三十万贯还真是借不出来。”
这是实话。
按照沈安定下的规矩,存款要预留三成作为准备金,谁都不许动。
这是用来应付危机时刻的。
众人不理解,但沈安却强压了下来。
“三十万贯!”
有厚本金银铺的伙计在旁听,听到了飞奔回去,“掌柜,那人来借贷三十万贯!”
夏青看了大哥一眼,“别是假的吧?”
夏进点头,“哪有那么巧的事,多半是假的。”
稍后又有消息来了,“开始搬运钱钞了,那人要了大半纸钞,其它的要了铜钱。”
“是去南方的。”
“那是南方的豪商!”
“确定了,那人叫做周信,是南方的豪商。”
厚本金银铺前,夏进突然笑了起来,笑容苦涩,“为何在这等危机之时,就有人上门来借贷,让钱庄度过危机呢?”
他叹息一声,目光茫然,“某已经定下了店铺,准备开第二家金银铺,可他来这么一下,还怎么开?那店铺没给钱吧?”
夏青蹲在那里,苦笑道:“大哥,昨日某就给了钱,都在官府那边交割了。”
买卖店铺房屋都需要在官府备案,这个是规矩。
汴梁的店铺价格太美,真的太美。
“不是要后日才交割吗?”夏进有些不解。
夏青捶打了一下脑袋,“那店铺有三人都想要,某担心谁会突然提价,就先下手了。”
这就是人倒霉来时,连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啊!
夏进苦笑着,然后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拿着店铺不做生意的话,只能租赁出去,可有那么多的钱,他为啥不拿去干点别的。
亏大发了呀!
夏进难受的想落泪。
“沈郡公,我们支持你!”
外面传来了喊声,却是女子的声音。
十余个妇人来到了大宋钱庄的门外,为首的女子说道:“以前男子在外不管是做什么,女子都没有置喙的余地,赌钱,玩女人,大吃大喝……咱们女子在家带孩子,孝顺爹娘,只能任凭着他们闹腾。
男人借贷的多了去,以前是高利贷,破家无数。后来有了钱庄,利息才两成,这才让百姓松了一口气。可有的男人就觉着利息少了方便,方便什么?方便他们去借贷来吃喝嫖赌!
如今您说抵押家产必须要家里娘子来签字画押才成,这便是为我等女子张目,为我等做主。”
她喊道:“多谢郡公。”
十余个妇人庄严福身。
这些往日被轻视的女子,此刻却一脸庄严肃穆,让人不能直视。
一个男子喃喃的道:“原来女子也能做主的吗?”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样的规矩让女子们成了男人的附庸。
而今沈安只是用一条规矩,就让女人们知道,原来我们也能做主的吗?
希望的种子已经被播种下去,等社会高速发展时,这个种子就会茁壮成长。
沈安仿佛看到了女人能顶半边天的时候,不禁笑了。
多少人会不适应吧!
“我等要借钱!”
外面来了不少人,都是以夫妻为单位。
“这规矩看似让人恼怒,可这何尝不是郡公的一片好心?”
一个男子站在外面侃侃而谈,“若是没有管辖的,那男人在外面败家怎么办?把家产都抵押花光了怎么办?你等仔细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郡公的一番好意,主要是为了防止男人败家,你等还骂骂咧咧的,某真是为郡公抱屈啊!”
“可某不败家啊!”有人提出了疑问。
唐仁淡淡的道:“你不败家,那怕什么?”
那人不能答,唐仁接着说道:“你就当带着娘子出门逛街不行吗?”
是啊!
众人一想可不是这样吗?
“带娘子逛街麻烦。”
这人是来捣乱的!
沈安微微颔首,有乡兵盯住了这个男子。
哥从来都是以德服人,不过那些都是断腿的人。
他走出去,缓缓说道:“你若是说不耐烦经常带着娘子逛街,难道你家每日都要借贷?”
一家人几年能借贷一次就算是不错了,也就是说,作为丈夫,你几年带妻子出门一趟很为难吗?
那你算是什么丈夫?
此话一出,男子掩面而退。
“多谢郡公。”
进去的人中,女子都冲着沈安福身。
她们的感激实实在在的,让人动容。
沈安微笑点头,觉得这个大宋在朝着一个美好的方向不断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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