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看着自己的身后,就缓缓回身。
王雱拎着个油纸包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瞬间自己先前的话就回荡在脑海里。
——都只配给我家郎君提鞋。
——那些年轻人心高气傲,可命比纸薄啊!
卧槽!
竟然被这位听到了?
庄老实苦着脸道:“小人胡言乱语,王郎君莫见怪。”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见识过王雱的狠辣,有时候近乎于狠毒。
被这位惦记着,以后寻机给自己一下,庄老实觉得自己就不用活了。
幸好沈安及时回来了。
“郎君辛苦了。”
庄老实迎上去,热情的太过分了。
“郎君可要喝茶吗?小人这就去泡来。”
“郎君……”
“这是怎么了?”沈安问道:“做错事了?”
庄老实苦着脸道;“小人方才说错了话,得罪了王郎君。”
沈安笑道:“回头你去弄一坛子好酒来,等元泽下次过来喝。”
“是是是。”
庄老实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王雱却没心思去暗算他。
“果果。”
他拎着油纸包,习惯的喊了一声。
果果也习惯的跑过来接过油纸包,不用看就知道是炸鹌鹑,然后甜甜的笑道:“谢谢元泽哥哥。”
这几年下来,不但是他,折克行他们都习惯来到沈家之前给果果带东西。哪怕现在多了芋头和毛豆也是如此。
进了书房后,王雱说道:“你今日的话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不该。唯一的弥补方法就是……”
他看了门口一眼,低声道:“既然钱庄是归于三司管,回头就说是韩绛的意思……”
尼玛!
这厮又要出歹毒的主意了啊!
沈安无奈的道:“钱庄是独立于三司的存在,三司不能干涉过多。”
“那又如何?”王雱淡淡的道:“众口铄金,你撒手一阵子,让唐仁经常往三司跑……某就不信那些人会不信。”
这个阴谋家!
沈安觉得韩绛若是听到了他的谋划,大抵会被气吐血。
“此事……”沈安淡淡的道:“某既然提出来了,就没准备让别人来承担风险。”
“可不该由你一人承担!”
王雱目光锐利的盯着他,“宰辅们呢?他们位高权重,为何不来担责?”
“他们有他们的责任。”沈安说道:“宰辅一旦引发公愤,还怎么履行职责?那些人会疯狂攻击他们……”
最后……
“还记得文彦博是怎么下台的吗?”
沈安冷笑道:“那些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宰辅不能动,否则被换了人,天知道那人是支持新政还是反对新政,不能冒险啊!”
宰辅不可轻动,这是铁律。
王雱闭上眼睛,“可你却身处险境。”
“哈哈哈!”
沈安突然笑了起来,王雱不解的道:“很可笑?”
“不可笑,可某想笑。”
沈安突然神色平静的问道:“还记得那时候某说过的话,守护这份繁华……”
“记得。”
“某从未见过这等繁华……”
后世除去特定的那些街道,也很难见到汴梁夜间的那等繁华。
“要守护这些繁华,就要革新。可革新从不是玩笑,明哲保身永远做不成事。”
“你看看汉唐,每当繁华了数十年,接着就是深渊。”沈安认真的道:“大宋能不能逆转这个势头?”
“能。”王雱很坚定的说道。
“可这需要勇敢。”
沈安起身,负手看着王雱,“那些权贵豪绅会反扑,会在背后捅刀子,可那又如何?只管用大棍子开路。”
他语气坚定,神色从容。
王雱问道:“若是阻拦的人太多、太厉害了呢?”
当反对的力量太强大时,怎么办?
庆历新政的教训就在不远处。赵祯认输了,范仲淹认输了……
沈安淡淡的道:“那就和他们斗,在死之前,斗倒他们。元泽,大势当前,只要新政是为了大宋,是为了百姓,那么这个大势它就在咱们这边。大势浩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某从未惧怕过他们,不管文武,某都能碾压他们,怕什么!”
那股子自信扑面而来。
王雱心中一凛,突然说道:“是了,某精于算计,可却没有你这等浩荡之势……”
“某就少了这等……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的气势,无畏,无惧!”
他看着沈安,觉得自己的聪明在这位兄长的面前都是笑话。
“夏家跟进了。”王雱说出了最新的消息,“商人三分利,其它的两分利,和钱庄一模一样。”
“有趣!”
沈安笑道:“那些存钱进去的权贵豪绅们大概是想咬牙坚持,可某却为他们准备了许多好东西,就等着他们多存些钱进去,多借些钱出去,然后再动手。”
王雱问道:“你还有手段?”
“某的手段有很多。”沈安笑道:“夏家兄弟和他们背后的那群人若是聪明,那最好就赶紧关门……否则以后某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欲哭无泪。”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