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和訾文海想靠开染厂赚钱,那就得先把咱们给挤垮了,他们能用的手段无外乎就打价格战以本伤人;现在有了这笔收入,就等于是给咱们补充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到时候有他们受得了!”沈隆对战胜訾文海他们信心满满。
“我虽然刚来济南,可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如今这世道,打官司包赢可不光是嘴皮子利落、法律条文熟悉的事儿啊!六哥,你也别小瞧了他,要是他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你就给我发电报。”霍长鹤觉得自己欠下的人情靠那三十万匹布可还不完,沈隆刚才那么处理甚至等于是帮了他的忙,所以就想在这上面出把力了。
“那倒不用,苗哥如今是山东头一号民族工业家,全山东的老百姓都要吃他的面粉,穿他的布,就算是韩复渠也得给他几分面子,要是一般的事儿,请苗哥出面就行了!”卢家驹乐呵呵地说道,至于不一般的事儿,量訾文海也没这个能力。
“而且,胶州的柳子帮军长,那可是六哥的把兄弟,不管是明里暗里,咱们都不用怕他。”通过之前抢购棉花那场战役,卢家驹已经深刻的了解了己方的实力。
“话也不能这么说,霍将军,其实我还真有一个地方想请你帮忙!”虽然在山东这地界乃至北方市场,沈隆都不用害怕任何人,可和抗日一样,这场战争可不光是山东的事儿。
“六哥请讲。”霍长鹤刚听卢家驹说的那些话,心里正有点郁闷呢,合着我连帮忙的能力都没有?一听沈隆这么说赶紧问道。
“你既然负责购买军装用布,肯定也打听过魔都的行情,我想请您回去的时候,跑一趟魔都,见见六合染厂的林老爷子,请他来济南一趟,就说我和苗哥找他有要事相商。”林祥荣有些傲气,办事儿不够妥帖,不过林老爷子可就不一样了。
陈寿亭搬到济南之后,遇到的对手有两个,一个是訾文海和藤井合办的模范染厂,另一个就是林家的六合染厂了,模范染厂那是死敌,肯定是要往死了干;可和六合染厂却没有化不开的仇怨,双方大可以进行合作么,魔都那边也有不少小日本的纺织印染企业,在这方面,六合厂和宏巨染厂的利益是一致的。
“好说好说,在魔都见到林老爷子的时候,就听他说过和苗瀚东先生是老朋友了,恐怕就算不用我去请,林老爷子一听说是苗先生和六哥相邀,马上就会过来。”霍长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的第二天,霍长鹤就亲自登门把合同送来了,签好字之后宏巨染厂和三元染厂同时开工,开始给霍长鹤生产军装用布,两家染厂同时发力,只花了十八天时间,就把霍长鹤需要的布匹全部生产出来。
而且质量根本就没话说,霍长鹤看了连声称赞,“好,好,好,比之前在魔都生产的那些军装用布质量好多了,有了这些,以后再要制作军装,我就和委员长说,还用咱们宏巨染厂的布!委员长肯定会答应!”
那可不一定,要是啥质量好就用啥,果党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啊!等青霉素发明出来之后,国内有科学家想自己研究生产,结果宋舅子来了这么一句,国外买回来的都用不完,干嘛要自己研发生产?
听听,这还是一国高官能说的话吗?国外买回的为啥用不完,这理由不是明摆着的么?国外进口的青霉素一根小黄鱼一支,一般人那用得起么?国内要是可以生产出来,那价格不就能降下去,让更多人老百姓受惠。
可是这样的话,宋舅子的利益就要受影响了,哦,你们都能自己生产了,那我不就没钱赚了?销售外国青霉素的业务可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正是这种种原因,导致连西北那波人都开始研究用土法生产青霉素的时候,宋舅子还在卖着他的高价进口盘尼西林呢。
等所有布匹都装好车之后,霍长鹤设宴宴请了沈隆等人,在饭桌上他再次感谢了沈隆,然后带着沈远宜和这些布匹坐火车前往金陵。
而有了这笔资金,沈隆他们已经储备好了充足的弹药,只等着模范染厂出招了;等模范染厂正式投产之后,訾文海和藤井果然如同沈隆预料的那般,开始打价格战了,新布一上市就比宏巨和三元染厂的布匹便宜了不少。
“呵呵,他们的成本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还低,打价格战咱也不怕他们;通知下去,我们的布也降价,比模范染厂的布再低一毛钱!”沈隆迅速做出回应。
沈隆这边降了一毛,模范染厂赶紧跟上又降了两毛,沈隆继续跟着他们降价,还是比模范染厂的价格低一毛。
这样来回几次,济南的老百姓一看宏巨和三元染厂的布质量好、价格又便宜,这样的话谁还愿意买模范染厂的布啊?不,甚至是价格一样,他们都会优先考虑宏巨和三元染厂的布,毕竟谁愿意穿着监狱的衣服啊!
訾文海家模范监狱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全济南就没几个喜欢他的,除非能捡到便宜,不如谁也不会买他们的布。
这下訾文海父子可就抓瞎了,原本他们还想着利用价格优势把模范染厂的名号一炮打响,然后把三元染厂和宏巨染厂挤垮,到那时候,整个济南、山东乃至整个北方的布价还不得他们说了算?
可谁曾想到,人家竟然跟上了,而且把价格降得比他们还要低,这下可怎么办?“藤井不是说他给我们的坯布价格便宜,我们肯定能赢过陈六子他们么?”
“苗先生的布比藤井少了两份运费,就算便宜卖给陈六子说不定还有得赚!”訾文海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歪招来,“我就不信陈六子把所有税都交了,待会儿咱们就去找税务局长,让他狠狠地收陈六子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