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真是内官监掌印太监,负责宫中营造,宝船制造是他负责的,但参与宝船制造的内侍工匠可不只有郭真而已,余下的工匠、内侍之中,颇有几个和外廷文官有联系的,于是沈隆就在图纸上把有问题的部分改成了这些人负责的地方。
等改完图纸,沈隆又找到了那艘导致天启皇帝落水的宝船,如今这艘宝船正被魏忠贤的手下严加看管,只等魏忠贤一声令下就开始调查,沈隆同样修改了这艘宝船,让宝船的实际情况能和图纸对上。
等做完这些,沈隆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样的话,就算是魏忠贤和陆文昭调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了,这口锅总算是可以甩出去一半儿了。
哎,得亏我有挂啊,要不然就只能像电影里一样干掉陆文昭他们了,朱由检你看看你,到底给我留下多大个烂摊子。
沈隆原打算直接离去,但飞到宫墙上的时候想想又转身回去,来到了煤山之上,一眼就看到那棵赫赫有名的歪脖子树,要不是我来了这个世界,再过上十来年,小朱同学你就该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这玩意儿留在这儿实在是不吉利,沈隆想想顺手把这棵歪脖子树也给砍了,也省得日后自己在宫里看到这棵树觉得别扭。
回到王府之中歇息一晚,第二天依旧没有得到宫中传来的消息,沈隆并没有着急,因为只要天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皇位就铁定是自己的,明光宗朱常洛一共有七个儿子,长子就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其余六个孩子五个早夭,就剩下朱由检一个人了。
朱由校生了三个孩子,全部没养成,如今和他血脉最近的就只有朱由检,一旦朱由校驾崩,皇位就铁定是自己的,所以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做得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错,反正根据史实,朱由校落水之后就没多少日子了,半个月的功夫沈隆还是有耐心等候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就是魏忠贤会对自己不利了,但自己继承皇位法理无可动摇,除非魏忠贤把自己干掉,要不然自己登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朱由检可能还会担心这一点儿,沈隆则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要想杀死自己,魏忠贤怕是没这个本事。
那么就利用这点时间多多了解下朝堂上的情况吧,不管是史实也好还是电影中的描述也罢,和自己面临的真实情况应该还是有出入的,想要彻底改变大明,还得多做些准备才行。
白天一天时间,沈隆都在研究陆文昭、北斋等人给自己弄回来的资料,到了晚间,陆文昭又偷偷过来了,比起昨天,这次陆文昭脸上多了几丝惶恐,一见沈隆就赶紧拜倒,“王爷英明,在下今日去找了郭公公细问,此事果然与王爷无关,属下竟敢怀疑王爷,实属大逆不道,还请王爷赎罪。”
陆文昭也纳闷啊,干掉天启然后拥立信王登基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么?为啥都到这时候才发现,信王殿下竟然啥也没干,那自己昨天说那些话可就不妥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这盆脏水不就泼到信王头上了么?那自己可就万死莫辞了。
“文昭快快起来,孤王当初的确急切了些,对皇兄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也难怪你会误会。”沈隆将陆文昭扶了起来,顺便飚了一波演技,“孤王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此大逆不道之人,文昭,你可查出来此事究竟是谁干的?”
“还请王爷赎罪,时间匆忙,在下还来不及查清,只是听郭公公所言,他细细回忆宝船的图纸,的确发现了几处不妥,而负责这几处部件打造的工匠、内侍,和外廷颇有牵连。”陆文昭连忙回答,“在下定会细细查探,务必要把真凶找出来。”
“眼下乃是非常时刻,这些人或许已经被魏忠贤盯上,而且他们背后的人也定会杀入灭口,文昭务必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沈隆关切地叮嘱道。
“这…..若是不找出这些人来,恐怕王爷日后也无法安心啊。”陆文昭犹豫起来,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信王做的,只要天启皇帝好不过来,那就得是信王殿下登基,而信王殿下一旦登基入主皇宫,要是宫中还有类似的人潜伏,那可不是好事儿。
“无妨,如今倒是可以假手魏忠贤把这些人找出来,用不着咱们自己出马,就让郭公公把这些消息送给魏忠贤吧。”魏忠贤现在肯定比谁都着急,让他去忙活,可比陆文昭等人去冒险好多了。
“而且,如今皇兄尚有恢复的希望,孤王以为定然有人不希望皇兄康复,文昭你且先留意朝堂上的变化便是。”沈隆又埋了一颗钉子,在天启皇帝驾崩的过程中,问题可是多了去了,让陆文昭掌握这些信息,对自己登基以后的事情大有便利。
“是。”陆文昭立刻领命,他知道出了这事儿之后,魏忠贤肯定会严加调查,而郭真作为宝船的负责人,必然会被魏忠贤视为重要嫌疑对象,有了这些证据,郭真说不定就能暂且保住性命,毕竟是一次在萨尔浒出生入死过的,陆文昭也不希望郭真就此毙命。
另外陆文昭也在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件事儿不是信王做的就好啊,尽管先前正是他帮着信王筹划此事,尽管陆文昭也认为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可面对一位敢弑君篡位、敢害死自己亲哥哥的主公,陆文昭心里也不怎么舒坦。
现在得知这件事儿和信王无关,他总算是可以送一口气了,陆文昭马上按照沈隆的安排出去查探去了。
陆文昭走了,又有访客到来,这次来的是北斋,和陆文昭一样,也是信王的铁杆,沈隆同样让她先去密室等候,然后前往密室接见北斋。
等进到密室里面,看清楚北斋的长相之后,沈隆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