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挽着高高发鬓的少女从里屋现身走出。她那双微黑的肤色,还有那双棕色的大眼睛都显示出此女并不是完全的华国血统,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南亚的混血后裔。面貌五官明显兼备了两种血统的遗传精华,有着混血儿常见的美丽与精致,称得上是社团里不折不扣的头号美女。
她是高四海早年流亡海外的时候,在东南亚收养下的一名十二三岁的孤儿,正式拜在他的座下入了门。高四海草创“天道社”后,她因为年纪最小,在高四海的十大弟子当中排行第十,人称“十师姐”,算是十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她的名字“沙娜雅”在南亚土语中的意思是“带刺的鲜花”。
沙娜雅放下手里的医疗箱,在罗九跟前蹲了下来,从箱子里拿出纱包和伤药为他止血。
“谢谢师妹。”罗九礼貌说道。
“嗯。”沙娜雅淡淡回应,她对这九师哥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罗九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了沙娜雅光洁细腻得仿佛天鹅般的后颈,不由得砰然心动,很想伸手摸上一把。
正在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时候,罗九微一抬头,正好与高四海阴冷的目光相触,不由得心中一惊,赶紧收摄住了心神。
他觊觎沙娜雅的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这位比自己小得多的“十师姐”不是那么好惹的。
沙娜雅因为入门早,长期跟随高四海,与他没有父女之名,却有父女之情,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所以是最得他信任的弟子。这也是整个“天道社”中众所周知的事情。高四海此次亲自赶到海州查察追责堂口被抄一事,谁都没带就带了她一人随行,从这个细节也足可以看出高四海对她的信任。
所以罗九很清楚,此时当着师父的面儿如果做出什么不当举动,甚至是流露出不该有的心思,那绝对就是作死。
“阿九。”不等罗九的伤口包扎好,高四海就开口说道:“我好像还从来没跟你讲我年青时候是做什么的,对吧?”
“是,您没提过。”罗九恭敬答道。
高四海淡淡说道:“我年青的时候,是国内一家马戏团的魔术师。那家马戏团只是个市级,人少编制少,混饭的还多,都是团长的亲友熟人。我是一个人顶要好几个人,也算是团里的台柱子了,我的飞刀手艺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除了顶盘子,转毯子,玩扑克,掷飞刀,我还负责驯养跳火圈的四只狗。养狗有门道,养法儿不同,狗就不同。当宠物养,就只能养出一堆只会摇尾巴的废物。要狗干活顶用,那就得该赏就赏,该罚就罚。阿九,你明白?”
罗九垂下头答道:“我明白,我没做好,您罚我是应该的。”
高四海微微一笑,继续说起了养狗的事情:“……其实光这样还不够,人是人,狗是狗,两只脚不可能一天到晚跟在四只脚后面在盯着。所以我的法子有点不同,只要有一只犯了错,我就会四只狗一齐惩罚。日子一久,就没有一只狗敢再犯错了。”
这一下,罗九就有点不懂了,这次海州堂口被查抄的事情,明明就是自己这个主事人的错,难道还要把板子打到社团里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
正琢磨着这事,沙娜雅包扎伤口动作稍重了点儿,罗九不觉疼得跐溜了一口凉气。
“啪!”毫无征兆的,高四海忽然变了脸色,抬手重重打了沙娜雅的一个耳光,喝斥道:“你怎么做事的?包个伤也不会!不知道你九哥伤得很重吗?”
罗九心中悚然,猛地抬头看向高四海。
高四海的这一巴掌打得真重,沙娜雅的一张俏脸肿起了老高,一双秀目含着眼泪,委委屈屈让罗九看着很心疼。
但他不敢为沙娜雅说话,甚至连一句劝师父消消气的场面话都不敢。
因为罗九知道,这一巴掌是打自己看的。
等到沙娜雅给罗九的手掌包扎好了伤口,高四海摆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冷冷地看着罗九说道:“阿九,你是个废物。我知道你一直对你师妹有意思,你师妹没有提过,但瞒不过我。如果刚才你敢为你师妹拦住我,或者为她说几句话,我就会作主把你师妹嫁给你。可你既然没这个种——”
高四海的语气愈发严厉,“以后你就得给我收起这个心思。否则,动手砍手,动脚砍脚!鸟挺了就剁鸟,听白了吗?”
罗九遍体冷汗涔涔而下,连声应道:“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好。”高四海拿起茶上的一柄飞刀,倒转刀柄慢慢地递到罗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