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服务生已经不在了,只有楚河自己坐在那里喝酒,瞧见她笑了下,“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走了。”
“肚子有点不舒服,抱歉。”沈月歌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餐具。
“已经凉了,我让人再给你做一份。”
“不用了,”月歌吃了两口面,抬眸冲他道,“我也差不多饱了,谈正事吧,签约书你带了吧。”
楚河动作一顿,深深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好久,伸手拿过旁边椅子上的文件袋递给她。
沈月歌接过仔细看了下,最后指着利益分销那里,道,“抛却院线分成,五五分账吧,新公司做起来不容易,我不能占你这个便宜。”
“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谈不上占便宜,”楚河抿了口酒,“你要是觉得占了我便宜,《歌尽天下》的发行权,可以考虑下我们公司。”
沈月歌签字的动作一顿。
《歌尽天下》是在《桃花仙》之前,尚美投资拍摄的一个历史题材的动作电影,制作团队在业首屈一指,斥资巨大,去年年底开拍,历经四个月,成片在两个月前刚刚送审通过,计划作为明年贺岁档上映,目前已经有多家发行公司联系他们,都是以前合作过的公司,宣传能力跟院线资源十分丰富,有一家甚至抛出了二十亿票房的保底协议,她没签是因为她对这部戏的票房足够信心,自然不想签这个保底协议给发行商多分一杯羹。
这样的优厚条件她都没签,江河影联就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只是,楚河开了口,她怎么拒绝?
如果是别人,她多的是借口搪塞,比如已经选好了发行商,再比如,就推脱说自己做不了主,回去商量,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谈判,早就得心应手,只是,面对楚河,她实在是撒不了谎去骗他,她已经够亏欠他了。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楚河看着她忽然一笑,淡淡道,“不用那么为难,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月歌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小志电话打了过来。
她起身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楚河点了下头,瞧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分钟后,沈月歌回来,抱歉道,“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要先走了,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
“留个电话吧。”楚河微笑,戳穿她的谎言,“不然你请我的时候,再通过公司联系,也挺不方便。”
沈月歌看了他一眼,须臾,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如果需要帮忙,也可以联系我。”
楚河接过来,捏着那张设计精美的名片,半开玩笑地抬眸,“不怕你未婚夫知道吃醋吗?”
沈月歌手指僵了一下,唇边绽出一抹笑,“怎么会,我只是帮朋友忙而已,他不会那么小气。”
“呵——”他轻笑一声,玩味的捏着名片,“他倒是信任你。”
沈月歌佯装没有听见他话里的讥讽,拿起外套,“协议我拿走了一份,再见。”
她没有再看他,径直朝门外走去,楚河的目光就那么紧紧盯着她,不用回头,她都能看收到,如芒在背,她想,他会说点什么呢?事实上,直到她出门,他都没有再开口叫住她。
沈月歌到了楼下,小志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她到柜台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太像他的作风了,沈月歌悻悻的想。
上了车,她就一言不发,小志见她这模样,也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沈月歌很少在饭局半道上让他假装打电话喊她出来,除非是她不想跟对方合作,但是……合约书已经签了,沈月歌一出门就直接丢给他了,难道是过程不愉快?
没多久,就到了香山公寓,小志连叫了几声,沈月歌才回神。
“沈经理,到家了。”
沈月歌“哦”了一声,拿起外套,临走前,又道,“你把车开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
小志应了一声,等她进了小区,开着车走了。
到家的时候,乔聿北还没回来,她烧了一壶水,坐在客厅开着电视发呆。
乔聿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睡在沙发上睡觉,衣服都没换。
他脱掉外套,凑了过来,一身寒气,一下就把沈月歌冻了醒来。
她睁开眼,突然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拉到她身上,然后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松开他问,“吃完饭有没有漱口?”
乔聿北磨着牙,再次吻上去,“亲都亲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嫌弃?”
“唔——”月歌不轻不重的挣扎了下,喘道,“你晚上吃那么多,不怕长胖吗?”
乔聿北动作顿了一下,眯起眸子,“你倒是提醒我了,是得做点运动。”
说着伸手想把她抱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手滑了一下,人起了不到一尺高,就被他重新丢到沙发上。
沈月歌……
“虚成这样?”
乔聿北面色尴尬了一秒,羞恼道,“跪着不容易使劲儿!我才没虚!”
说着又要抱起她急于证明自己的体力,沈月歌笑着拉住他,“别闹,过来陪我坐会儿说说话。”
乔聿北皱起眉,“回卧室躺下不能说?”
沈月歌白他一眼,“躺下你还有心思听我说话吗?”
小狼狗撇撇嘴,站起身挤过来,特别霸道范儿地朝沈月歌摊了摊手,后者笑了一下,配合着这个幼稚鬼,靠在他怀里。
乔聿北长臂一圈,就把她圈近怀里,凑过去嗅了嗅他的味道,满足地喃喃,“你想跟我说什么话?”
“后天我要去出差,早上四点的飞机。”
乔聿北皱了皱眉,“你要出差?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前几天就想说的,你总下班那么晚,我也没机会说啊,再说,出个差而已,我又不是没出过差,我还能给你带礼物呢。”
乔聿北还是不高兴,心想,谁稀罕礼物,老子稀罕的是你!
沈月歌捏了捏他的耳垂,哄孩子一样软声道,“我好好跟你说呢,你跟我生气?后天我就走了,你打算我临走之前都这么跟我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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