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张从棚顶上跳了下来,回到屋内,在他们身边坐下。
六个人,分成两桌。桌上摆放着几个黑迹斑斑的茶杯和陈旧的茶壶。茶水是温热的,茶叶也不是什么好茶叶,但在这人烟稀少之地,能有个地方喝口茶就不错了。
那头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包括桌子茶具在内,这个茶棚每一寸土地都在告诉他们这些东西都有些年头了。这茶棚不是突然出现的,新建的茶棚没有这股腐旧的气息。
那带头人正在打量屋里的时候,秦老爹也在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以那大胡子为主,性情冲动,很容易上当。唯一难对付的,就是那个大胡子。他对这儿似乎很有戒心,这种戒心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源于他多年的经验。
桌上放着一个蓝布包袱,有棱有角,应该是个方形盒子。这包袱片刻不离那头儿的视线,哪怕是他的属下,也没法碰到那个包袱。
冰心玉莲,就在那个包袱里面,秦老爹的眼神暗了暗,盯着那个包袱多看了一眼。
带头人的视线忽然打了过来,秦老爹心中一惊,面上却是笑眯眯的,为他们上茶水。
茶水端上去后,几人都没有急着喝。哪怕是嚷嚷着渴得冒烟的寻张和春贺,都焦急地等着头也下令。
弓刀从包袱里摸出一根银针,在茶水里试了试,银针没有变黑。又依次让其他人试了试,最后还放进了茶壶。
水里没毒,茶杯和茶壶也没被抹毒药,点点头,其他几人就等着他这么做了,发觉没事,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秦老爹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看来路姑娘说的没错,这些人比想象的还要谨慎,幸亏他们没有在茶水里下药。
“走了!”那头儿随便喝了两口水,就要上路。
他不想要有任何的差错,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茶棚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寻张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越是什么都没发现,便越是值得怀疑。
“头儿?”这刚坐下,就要走?
“头儿,马应该还没有喂好,再坐一会儿好了。”春贺看寻张那可怜小样儿有些不忍心,帮着劝道。
“客官,这是要走?小店就一个马夫,要喂六匹马,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些时间。”…
“老头,叫你的人,快一点。”
“是,是,好的。”秦老爹点头哈腰,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道:“客官,小店厨房煮了一锅狗肉,正用小火炖着,你们要不要来点儿?”
寻张虽然不懂这里的话,但好歹呆了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能听明白一些。
狗肉那两个字,他算是听清楚了。这大致可以理解为,吃货对吃的敏感和执着吧。
“有狗肉?真的,太好了,快端上来!”寻张叽里呱啦的,兴奋得不行,弓刀一个利眼打过来,立马便老实了。软软地坐了下去,不敢造次。
气氛正僵持着,也没有说吃还是不吃。
秦老爹笑笑,也不勉强,让他们坐着,自己则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赛獒正在厨房偷狗肉吃,被秦老爹逮到个正着,大跳着跑到屋外。
一锅热腾腾的狗肉,被秦老爹端到了桌子上,就当着那些人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寻张眼睛都绿了,看着秦老爹吃肉直流口水。
其他几个人虽然不像寻张那么嘴馋,也一个个眼睛发直。呆在雪山那么多天,每天不是挨饿就是受冻,哪还有肉吃?在座的都是一群肉食动物,几天不吃肉,更是要了他们的命。
“头儿……老大……”
“闭嘴!”弓刀面不改色,这点承受诱惑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做大事?
寻张可怜地缩回脑袋,直勾勾地看着那锅已经被掌柜的解决掉一半的狗肉,不敢再多言。
跑到屋外的赛獒,吃也吃饱了,正伸着懒腰,一阵马蹄声从远远的地方传入了他的耳朵。
怎么又有马蹄声,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起窜,一阵飞奔,趴在雪堆上,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他听到的声音便是这个,又一队人马,往这个地方赶了过来。是一群官兵,朝廷一共派了两拨人马赶往岐雪山。一支是皇上派驻的,负责每年的冰心玉莲采摘。他们得到的冰心玉莲,由三妃共享,其中以皇后娘娘为先。
第二支人马是在胡妃得到皇上的默许后派驻的永秀宫侍卫,虽然也是皇宫的侍卫,与里面的这六人目标却是一致。
不管是哪一支队伍,于他们而言,终归是个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