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一张布上,而后又用烛火烘烤这张布,让带着酸气的热流缓缓上升,熏烤在沾染了墨汁的那张纸上。
沐昭钰站在一旁,视线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纸张,片刻之后,蓦然惊呼一声:“真的变了!”
只见纸上的墨汁渐渐的泛起一丝微红色,而后随着熏烤的时间越来越长,红色显得越发的浓重,最后竟然变成了黑红色,仿佛凝固的鲜血一般。
苏姚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一旁,面上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可真是精巧的心思,若不是今日我偶然之间发现了不对劲,恐怕这次真的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沐昭钰同样心有余悸:“可不是呢,这好端端抄写好的佛经,若是在供奉的那一天,上面的字迹全部变成了红色,那岂不是昭示着佛经染血,这怎么瞧都是大凶之兆,且这次抄写的佛经都是为了给珍妃娘娘祈福,这样的经书别说是祈福了,恐怕不招祸就是好的,皇上那般看重珍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必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候我们这些抄写佛经的一个都别想逃过去。”
苏姚微微的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应该不是我们,只是我一个罢了。”
“凝华妹妹,”沐昭钰心思急切,“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计谋只是针对你一个人?”
“姐姐之前也瞧见了,七夕宴上那日发生的变故为的就是彻底毁了我,姐姐和玉芙不过是被我牵连了,只是上次的计谋被我识破,巧妙的避了过去,所以这一次的计谋便设计得更加隐秘、阴险,若不是上天庇佑,恐怕真的栽了。”
“那妹妹可要想好应对之法,那些佛经你可是都抄了大半了,明天再有一天,这佛经就抄写完了,而且抄写好的那些佛经已经交给了宫人保存,再想动可不容易。”
苏姚神色凝重,来回的踱着步子仔细的思量,片刻之后,她停下身来:“若是我一个人的佛经上字迹变红,那便是我抄经时心不静,有意的诅咒珍妃娘娘,可若是所有的佛经都变红了呢?那恐怕就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被祈福的这个人本身便不祥,所以才惹得上天不快,不愿意为之庇佑。”
沐昭钰思量片刻,重重地点头:“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是若是成功了,必定会在皇上心里留下一个疑影,如此一来,也算是让那位暗中下手之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是这样,难免要姐姐和我一同承担风险。”
“我早就说过,但凡是能够帮上你的,必定不遗余力,妹妹就不要和我这般客气了。”
“姐姐放心,过程虽然凶险,但我必定会布置万全,不会让姐姐受到牵连。”
“我自是信你。”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的抄经了,我就不多留姐姐了,回去之后好生的歇息。”
沐昭钰知道苏姚这是要去安排布置,连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及时的让人通知我。”
“好。”
送走了沐昭钰,苏姚一边派烟箩去给楚非衍送消息,一边到密室之中等候,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将近夜里子时,楚非衍才匆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