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小姐有些神思不属,可是在担心二公子在宫中的处境?”
“也不全是。”苏姚抿了口茶水,微微的摇了摇头,“卿晨在凉州赈灾的事情上出了头,皇上又有意推着他去顶替沐辞修的荣王世子之位,如此他必定会渐渐的走于人前,在想要和从前那般韬光养晦、低调避世,恐怕是不可能了。”
“公子这次的苦肉计会让人对他轻视许多,再加上皇上的支持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更何况还有小姐和楚相爷从中庇护,公子一定会安然无事的,小姐不必过于担忧。”
听到了玉芙的宽慰,苏姚的眉心依旧带着皱痕,回到相府之后,立刻让人将烟箩叫了过来。
“小姐,您找奴婢?”烟箩进门,屈膝行礼。
苏姚泡好了茶,示意烟箩坐到对面,而后给她斟满了一盏:“烟箩,凉州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的和我说一说。”
“是,小姐。”烟箩恭声回答,“奴婢去凉州的时候,公子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奴婢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因此不敢妄言,便只和小姐说一说奴婢抵达凉州之后发生的事。”
苏姚点了点头。
烟箩接着说道:“奴婢抵达凉州的时候,公子处境堪忧。凉州那边民风彪悍,整个凉州城的店铺和商人通通被洗劫了一遍,而且各个民族混居,各自以自己的族长为尊,以至于各个部族之间冲突不断。而且那些人似乎是知道公子的身份,再加上公子年幼,镇不住场面,言语之间对他都有挑衅。公子一开始只是安心的听从当地官员和配合赈灾的大臣们的意见,到处的筹措粮款,只可惜进展极其缓慢……”
这样的情况在苏姚的预料之中,因此她并未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在之后不久,小姐被掳走的消息传到了凉州,沐公子刚一听到消息,便不管不顾的骑马飞奔出城。当时奴婢等人收到了相爷的消息,自然是竭力阻拦,只是沐公子一路红着眼睛,神色仿若是癫狂了一般,不管不顾的便向外冲,奴婢等人不敢真的伤了他,便只能跟着他一路向着荣城而去。在离开凉州大概四里地的地方,刺客们骤然出现,奴婢等人虽然竭力保护,但是依旧让他的胸口受了伤,伤口很深,哪怕是有无尘道长给的药,依旧让公子在床上躺了六日才能够起身活动。”
说到这里,烟箩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当时……沐公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死死地瞪着帷帐,然后便一个劲的流眼泪。奴婢等人劝了许多次,只是他始终维持着那样的神色,对所有人的劝告都充耳不闻。而且,他面上没有表情,情绪却似乎极为激动,胸口处的伤口时不时的便涌出一股血来,奴婢在一旁瞧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苏姚收拢在衣袖之中的手不由得握紧,眉心紧紧的蹙着,眼底泛起一丝水色:“这个傻瓜,受伤了竟然不告诉我……”
难怪这两次见他,都发现他的面色略显苍白,原本还以为是在凉州条件艰苦,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如今瞧着,分明是受了伤还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