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吴梅唱过的那段戏:“浮生若梦梦一场,为欢几何何须折,花开花落落水流,蓦然回首百年空……”
陆生的孙子和孙女留下来处理后事,后事也是交给我办的,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我让谢一鸣去办。
按照陆生的遗愿,我们火化了他的遗体,就埋在了这片废墟下面。
陆生说,他想留在这里,一直听吴梅唱戏。
他和吴梅是在这座戏院认识的,也是在这座戏院分离的。
后事处理完以后,陆生的孙子孙女谢过我们,给了一笔酬劳,然后离开了小镇。
吴梅走了,老楼也拆除了,王哥重新请来一支施工队进场,日夜开工,开始打造他的庄园。
为了感谢我帮他的忙,王哥摆了一桌宴席,还把龙少爷,郝飞机,卷毛他们都喊来了。
兄弟相见,自然是分外亲热。
虽然龙少爷现在腰缠万贯了,但他一直记得当年我对他的帮助。
龙少爷拉着我的手,动情地说:“杨程,咱们十多年没见啦,如果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我来找过你,他们说你去大山里面修道了,你现在终于回来了!”
男人的情义就是这样,即使很久很久不曾联系,但那份兄弟之情,始终都在。
现在的龙少爷已经不是煤窑了,而是某某煤业集团公司,郝飞机和卷毛都在龙少爷的手下做事,龙少爷自然没有亏待他们,两人现在都是经理级别的,穿着高档西装,开着豪车。
看见他们现在的生活,我很高兴,想当年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这些家伙还没个正形呢,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对于他们的生活,我是由衷的祝福,但是并不羡慕。
我一点都不缺钱,甚至只要我愿意,分分钟就能谈上百万的生意,只不过我现在清心寡欲,一直走在修道这条路上,这就是我的命。
席间,大家在喝酒聊天的时候,又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语馨。
我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听到张语馨这个名字,心里会波澜不惊,但是我错了,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张语馨,初中时代的班花,跟我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除开青青不说,张语馨是我人生中认识的第一个女人。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早已忘却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有忘记,只是把这段记忆埋藏在心底深处,也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想起。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遗憾,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的,正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人生。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谢一鸣问。
我摇了摇头,端着酒杯,幽幽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玉观音,还是张语馨读书时候送给我的,保平安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戴着。
“张语馨,她……过得还好吧?”我问。
龙少爷说:“嗨,结婚没几年就离婚了,现在还一直单着呢,红颜薄命啊!”
我哦了一声,心里泛起一丝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