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时候,嘴巴便止不住打颤,“你考虑过输了之后,我江南文脉将如何吗?”
高宏图一杯茶下肚,然后看向阮大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那么多人站在我这边儿,我会输吗?”
阮大铖瞪着眼睛。
“就算是赢,对国朝又有什么帮助?为什么?”
“对国朝有帮助?对我们读书人又有什么帮助?天下王朝过三百年的能有几个?但是我们读书人几千年来可曾断绝过?徐梁不通事理,断我们读书人的活路,我只能这样做,别无选择。”
听着高宏图淡然的语气,高宏图感觉自己就跟做梦一般。
“我是不是在做梦?高阁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掐自己一把不就知道了?”
“哦!对!对!”
高宏图茫然的点点头,然后狠狠的在自己大腿根上掐了一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随后他意识到了比疼痛更恐怖一百倍的事情。
“你真准备这样做?”
“我可不敢认同你的观点,我不是准备这样做,而是我已经这样做了!成名垂青史,败遗臭万年!”
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高宏图道:“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你忘记自己读的圣贤书了吗?”
高宏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别喊了,老夫虽然耳朵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你说什么听不清楚,这天下是读书人的,当陛下选择不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便不是我们的陛下!”
“陛下纵然与我们意见不合,也不该造反!造反是真的要遗臭万年的!”
面对阮大铖愤怒的指控,高宏图虽然满不在乎,但是很显然也不想认罪。
“造反?呵呵呵呵!”
高宏图摇摇头,“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莫非还能自己当皇帝不成?我有什么理由造反?做臣子到了我这份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阮大人,你告诉我,我造反有什么好处?”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便是你干了可笑的事情却在我面前说我问你,这件事情有什么可笑的!高宏图,你擅自调动各地的兵马,连宫廷的禁卫都调动了,换上了你的人,你还说你不是造反!”
阮大铖死死的盯着在做的每一个人,“还有你们,不管我认识的,还是我不认识的,诸位都是大明的臣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问得好,你说阁老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利?但是您自己也见到了,这天下的兵马如今都汇聚在这里,这根本就不是高阁老的调动,这是民心所向!我们要诛杀叛逆徐梁,清君侧!”
“诛杀叛逆!清君侧!哈哈哈哈!高宏图,你这个理由很好啊!那我问你,你把陛下身边的禁卫都调走了,他身边哪里还有叛逆?你杀谁?是要杀了陛下吗?”
高宏图摇摇头。
“纵然是陛下做的不对,我也不会弑君的,我只是清君侧!陛下只是被徐梁蒙蔽了。”
“陛下已经收回了徐梁的军权!”
“可是陛下却把权力给了徐梁的学生,三千个军官,这比把权力给徐梁更恐怖!”
“你是怕了!你是怕你手里的权利不保!”阮大铖愤怒的直指事情的核心。
“呵呵,我是怕了,我是怕天下倾颓,百姓受难!我是怕我读书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做了别人的阶下囚!我是怕武人当国,天下大乱!所以清君侧不得不行!”
“怕天下大乱!呵斥的笑话!天下现在没有大乱吗?杀了徐梁,你提着刀去跟蛮夷厮杀吗?杀了徐梁,你去灭了李自成吗?”
阮大铖对着高宏图怒喊道。
高宏图从手里掏出一封信。
“先看看这个吧!”
阮大铖一把将信夺过来,信里写满了字,高宏图快速阅览,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恼怒。
少顷,阮大铖把信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徐梁造反?徐梁岂会造反?他如果要造反,他为什么要从山东把陛下送到南京?这等胡编乱造的鬼话,你竟然也相信?”
“不信就对了!这说明您还没糊涂!和您一样,在做的诸位也没有相信的,徐梁当然不会造反,而且相反他终于陛下,他们两个人联手,我们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所以在做的所有人,必须站出来反抗!”
看着大怒的阮大铖,高宏图笑着解释道,然后拿出一份文稿。
“刚才的书信是胡编乱造的,我也没有指望有人相信,但是徐梁死后,历史会按照文稿的记载,然后这几十年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千百年后,他们就只能去相信了。因为如果我们胜利,我们会把这些东西记录下去,如果大明被灭亡了,不论是李自成还是满清,都会因为讨厌徐梁,按照我们的记载来描写徐梁,而我们无疑是国家的忠臣!”说道这里,高宏图的眼神中闪着猩红的光芒,此时此刻的高宏图状态已经癫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