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暗红色的把子肉泛着油腥,很快便端了上来。老婆婆站在柜台前,坐在内里的妇人,拿出一片方巾,叫了声娘,便开始擦拭额头的汗水。
看起来,是对可怜兮兮的母女。
天色渐晚,店里的客人愈来愈少,最终,除了白豆腐还在哪里慢慢地喝着酒,吃着小咸菜,屋里仅仅剩下了母女二人。
老婆婆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居然开始一扇一扇地上着门板,而白豆腐,似乎并不吃惊,仍然在哪里咯吱咯吱的吃着小咸菜。
门板,窗板很快被上好,屋里屋外,立刻成了两个世界。老婆婆走到白豆腐跟前,坐了下来。老婆婆低头,凝视着桌面,只见白豆腐在上面画下了诡异的图案。
好半晌,老婆婆突然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老窝已经完全放弃我们了,其实这样安安心心地过小日子倒也不错。”
白豆腐微微一笑,看了那个妇人一眼,“在我知道的情况当中,这里应当只有你一个人,这位是?”
“自己人。”老婆婆很快道。看到白豆腐仍然盯着自己,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脸上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神色,“一个本应该死掉的人!”
白豆腐一怔,转头看向一边的妇人,诧异地道:“确实应该是个死人,看来有些情况,还是得实际跑一趟才清楚”
“我没见过你,也没听过你的代号,你是谁?”老婆婆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兖州府现在生了很多事情,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但你只需要知道,李保田现在是我的副手,他的所有麾下,现在都转归地下军统领。”白豆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儿,放在了老婆婆的面前。
“地下军?”
“对,你后你便是一名地下军了。”白豆腐笑道。
“你们到底是谁?”老婆婆问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兖州府的消息了。”
“以后你会知道的。”白豆腐道:“现在你该向我解释一下,一个应当已经死了的人,是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的,要知道,她的身份可有些特殊,很容易暴露身份从而牵连到你的,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卧探,你似乎不该出现这样的错误。”
听到白豆腐的话,老婆婆身后的妇人突然惨笑一声,解开了蒙在面上的方巾,“这位大人,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会有人认得出来吗?”
看到女人的脸,白豆腐骤然之间也是吓了一跳,女人的脸上纵横来去的厩刀痕,看起来极其可怖,倒正应了那一句魔鬼身材,天使面孔。
“那个人的手段?”白豆腐瞬间便想清了内里的缘由。
“她的手段可不止这些!”老婆婆冷哼一声:“在荷塘月色之中,发生的动乱可不小,他若不是机灵,早就一命呜呼了,也是她命大,重伤逃出来之后,碰巧遇上了我。”
“你就不怕暴露了自己?”
“她都变成了样子,谁还会知道她就是当初名动济南府的妖姬?再者了,从堂皇的内城富人区,到这个污秽不堪的巷子,那些认识妖姬的人,又有谁会到这里来?”老婆婆道。
白豆腐点了点头。老婆婆的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有时候,看起来危险的地方,倒是最安全的。
“大人这一次赴济南府,准备做些什么?”老婆婆问道:“以前兖州府在济南府的两条线,我们都只是负责底层的一些情报,而上层情报都是由荷塘月色负责的,荷塘月色断了线,就一直没有重建起来。”
“兖州府不可能吃了这样一个亏还闷不作声。”白豆腐冷笑道:“我这一次来,就是准备重新拿回荷塘月色的。”
妖姬眼睛一亮:“解决那个贱人?”
白豆腐看着她,微笑道:“既然是要拿回荷塘月色,那背叛了兖州府的人,自然活不成,我们要用她的人头来告诉济南府的某些人,如今的兖州府不是以前的兖州府了,吃了我们的,得乖乖的给我们吐出来,拿了我们的,得老老实实的给我们退回来。”
听了白豆腐这话,妖姬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大人,只要能杀了那个贱人,妖姬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人,荷塘月色现在背手的人可是同知大人的,如果真动了她,只怕兖州府承担不起起这个后果。”老婆婆担心地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妖姬,道。
白豆腐满不在乎地道:“红娘子围了兖州府很长时间,你们也不太知道兖州府现在的情况,你只需要知道,兖州府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自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现在的兖州府,与以前可完全不一样了。”
“大人准备怎么做?”妖姬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白豆腐问老婆婆。
“我手下的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可都是一些在底层打滚的人。”老婆婆苦笑道。
“杀人的事情我们来做,你们要做的,只是做好一些辅助工作。”白豆腐微笑道:“等做完了这件事后,你这间把子肉就可以关门了。
对了,为何我在临沂只能吃杂粮煎饼,这把子肉就没有呢?”
妖姬笑了笑,“是不是临沂的杂粮煎饼还死硬,咬不动。”
白豆腐笑道:“这话可不好听,别说是杂粮煎饼,便是沂蒙山我们也能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