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瘦的中年人不耐烦,咬了咬牙,大踏步上前拿起鼓槌,踏着弓步,扬起手臂,一鼓槌敲在了硕大的登闻鼓上。
“咚——”一声沉闷的鼓声在皇城前飘荡。
“敲了!敲了!”围着看热闹的几个小官拍手叫好。
自皇后被废,虽然后续还有不少官员上书反对,但一率是个不报的结果。这些日子京城里实在有些沉闷,这不知哪里来的人敲敲登闻鼓,想来又能热闹一阵子。
这些小官都不匣务,天天就是上朝,之后便没了事情干,更何况很多人还经常不上朝。人闲着总会闲出毛病来,特别喜欢看热闹,这些闲职小官就是如此。
判登闻鼓院的聂冠卿刚刚从垂拱殿下朝回来,离着衙门还有一段距离,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鼓声不由心里哆嗦了一下。
年前因为大雪炭价上涨被敲了一回登闻鼓,结果闹得京城里沸沸扬扬,当行的炭户几乎被抓空,现在还余波未平。这次又有人敲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可千万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来,如今的上司孙祖德可不像范仲淹那样有担当。
快步赶到登闻鼓院门口,见不少人围在门外,聂冠卿先停下脚步调匀了气息,这才稳步走上前来。
到了人群外面,聂冠卿沉声咳嗽一声,高声道:“哪个敲登闻鼓?为了何事?”
一个茶商见了聂冠卿的样子,跟围着看热闹的官员也没什么不同,便道:“来的是什么官人?我们只管敲自己的登闻鼓,何必来为难?”
周围看热闹的官员一起大笑,一起看着聂冠卿发窘。
聂冠卿扶了扶自己的官帽,沉声道:“我是管着登闻鼓的官人,难道你们敲鼓,不是为了让我出来?”
一众茶商这才知道来了正主,忙上前行礼:“见过官人!”
聂冠卿见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不成个体统,对茶商道:“你们随我到衙门里来!”
说完,当先走进了登闻鼓院。
茶商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着彭员外。
鼓员外沉声道:“官人发了话,还不一起进去!”
说完,混在茶商人群里,一起随着出来的吏人进了登闻鼓院。
到了官厅,聂冠卿坐定,问堂下站着的茶商道:“你们几个,因何击鼓?是京城里百姓还是外州县的?可是有什么冤情要诉?还是有其他事情?”
一个茶商被众人推出来,上前行礼道:“禀上官,小的们是淮南茶商。如今节气已经过了立春,看看就到雨水,快到收茶的季节了。在乡里,小的们听说今年茶法要改,左等右等又不见消息,心中不安。这才相约到京城里来,上书朝廷,修改茶法!”
听见这话,聂冠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最近关于要改茶法的消息不时传出来,就是不见有什么具体行动,却没想到淮南茶商先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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