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斋看着前边端着饭和肉的人走过,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自家乡遭灾,有多少日子没有吃过饱饭了?算来算去,也算不清楚。更不要说油水,那是很多日子闻都没闻过了。
雪白的馒头,大块的肉,就是以前没遭灾的时候,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千里流离,是人生中最悲惨的一段时光,不仅仅是忍饥挨饿,寒风露宿,还有对家乡深深的思念。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
从京东到京西,从济州到洛阳,这些日日夜夜里王学斋觉得天一直昏沉沉的,太阳就没有个争眼的时候,整个生命都是一片灰暗。
到了洛阳城外,天突然就晴了,一切都变得鲜亮起来,生命中好像又重新有了色彩。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或许,这就是上天让自己重生的机会?这千里的飘泊,就是为了磨练自己,为了以后的辉煌?
王学斋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身上重新又有了力量。
终于到了自己,王学斋看着前面堆成山的雪白馒头,旁边大锅里冒着热气的大块大块的猪肉,肥瘦相间,油脂外溢,从里到外透着软嫩酥滑,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卷着袖子,笑嘻嘻地抓起两个大馒头,放到王学斋手里,另一边有人舀了两大块肉,连着汤一起倒进一个大碗里,递给王学斋。
王学斋一只手拿着馒头,另一只手端着盛肉的大碗,看前边还有一个盛粥的,不知要怎么拿,有些手足无措。
汉子笑道:“馒头拿给你,是让你在手里感觉一下这热乎劲,你拿过了,放到肉碗里就好,沾点肉汤吃更香。都漕官人吩咐,让你们吃饱吃好!”
王学斋本能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叔!多谢都漕官人!”
“哈,哈,你倒是嘴甜!前边去,前边去,不要挡了后面的人!”
王学斋嘴里应着,两只手端着盛肉和馒头的大碗,随着前面的人向旁边发粥的地方走去。手里热乎乎的,让人感觉格外地温暖。
领了粥,排着队走不多远,前面是一排桌子,后面做着书手,每过来一个人,便就高声问道:“姓名?哪州哪县人?多少年岁?会读书写字吗?”
到了王学斋,听见问话,急忙答道:“王学斋,济州任城县人,今年十八岁,自小随父读书。我们耕读传家,会写字的!”
书手急匆匆地在纸上录了,随手交给身后的一个人,口中道:“足五十人了!”
那人拿了纸,一步跨到王学斋身边,随他一起走,口中道:“你们前边这五十个人,编成一队,自今以后我就是副队。对了,你说自己会读书写字?”
“回官人,我们耕读传家,父亲自小便教我读书写字。本来家里说好,我下一次也要应举了,只是不想遭了灾”
队副拍了拍王学斋的肩膀:“天有不测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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