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意了。
徐平故意不提知道了王沿向朝廷上了奏章的事,跟他撕破脸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他放下包袱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就这样吊着他。
按说这次查探河道又不是什么军情大事,王沿也没有权利上实封密奏,但徐平偏偏就没有在邸报上见到。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政事堂或者都进奏院做了手脚,这道奏章没有抄录,显然是故意不让自己看到。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朝廷里的态度,主事的大臣只怕都是站在王沿一边的,连消息都对徐平封锁了。
这样也好,徐平干脆放开手脚,把王沿查过的地方再查探一遍,反正自己这里人手足够。甚至逆洛水而上,把洛水的水量再测一遍也来得及。
徐平不是个只会凭嘴说话的人,最习惯的就是手里掌握足够的数据,用自己惯用的方法说服别人。说到底皇上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宰相并不能一手遮天。
见王沿不说话,徐平道:“怎么,王副使不愿意离开汜水县?那到时候回京,下游的河道可只能依着我说的办了,王副使可不要有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有什么不该说的话!此次出京,我是徐待制的副手,事情自然是以你说的话为准!不管我说什么,都做不得数的!”
见王沿又涨红了脸,徐平笑道:“王副使怎么能够这样说?虽然说是此次出京你为副手,但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想,你看从八角镇我们就分开做事吗!而且,我那里有什么结果都写信给你,你却从来没有向我报过你这里的事情,我说什么了吗?”
王沿眉头一皱,就要说话,徐平一抬手止住他,又道:“你看,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吗!王副使,你尽可以按自己的心思做事,回京之后,怎么说也是由着你!”
王沿道:“徐待制怎么能够这样说?让人听起来,好似我这里独断专行,不把你这个正使放在眼里一样!实话说,我这里查探下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带根本就不适合挖河!你要是不信,明天我与你一起,再去查探个清楚!”
听了这话,徐平的脸色一板道:“王副使,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次出京是游山玩水来了,没事情干?”
王沿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意思?!”
“你已经查探过一遍了,哪个敢不信你?已经做过的事情,又何必再去重复做一遍呢?我们这次出来,身上背着多少大事,岂能把时间这样浪费!”
王沿看着徐平,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那按徐待制的意思,我该做些什么呢?”
“你手上没有事情做了吗?”
“没了!”
“怎么会没有!那这些日子,你沿着汜水上去,把汜水的水情查探一番,这不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运河一路汇入的河流,我们都要一一查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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