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大,起了观望的心思!”
马保忠道:“此不是小事,当用心看待!宋军已进至阴山之下,与阻卜只隔着一座大山而已。有元昊作前车之鉴,切不可让阻卜成了第二个党项,不然再无宁日!”
耶律宗真只觉得头痛欲裂,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他明白元昊死的一点不冤,精锐主力被一波打爆,各种隐患便一齐爆发,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国家立刻分崩离析。如果自己再跟元昊那样一根筋,非要在阴山下跟宋军决战,做第二个元昊也未必不可能。或许契丹不会跟党项那样一下崩溃,但他这个皇帝却可能跟元昊一样死,没了他耶律宗真,大把的人等着做契丹的皇帝。不说明人,自己的生母还没死呢,萧氏舅家还有庞大的势力,萧孝穆这几个舅舅还统着大军呢,换个皇帝轻松自如。
这就是农耕中央帝国的长处,打起来可能没那么有冲劲,但后劲十足。
摆了摆手,耶律宗真道:“此事不必再议,只好承认收唐龙镇是我们错了,大家各错一次,依然是兄弟之国。不然,边疆再无宁日。这样常年点集百万大军,与宋军对峙,国家何以支撑?唐龙镇已被宋军攻破,取了回去。宋军主帅扬言,如果我们不愤失去那数州之地,尽可以派兵去打。只要能打下来,便如唐龙镇一般,重入疆土。”
一直不说话的耶律重元听了,上前来道:“宋军如此口气,如何忍得下他们?我愿统大军前往丰州,会一会宋军,看看他们能不能守住那几州!”
耶律宗真点头:“如此最好。宋军驻重兵于振武县,那里有路通德州,从德州来攻白水泺,断大军后路,着实可虑。此战我不宜去丰州,要坐镇这里,守住后路。”
说完,看了看一边的耶律仁先:“你为皇太帝之副,一起带兵前去丰州。记住,那几州能取则取,不能取不必强求,切不可把兵马都失陷在那里。不然宋军数路齐发,我可没有足够的兵马守云州了。这一战拖不得,少则一月,至多不过三月,必须休战。不然,就没有粮草了。攻不下城池,只要能杀伤宋军,杀一杀他们的锐气,就是你们大功!”
耶律仁先上前,叉手应诺。几天的时间他回过味来,那天商谈,自己和刘六符只怕是落了徐平和范仲淹的圈套。宋军已在那里两个月,以逸待劳,此战必然非常艰难。
耶律宗真站起身来,虎视众人,高声道:“狮子搏兔,当尽全力!既然决定要与宋军夺那几州之地,便当全力一击!现在宋军在丰州对面,摆了近三十万兵马,我便出三十五万去对他!以攻对守,兵力尤多于敌军,优势在我!十日之内,再点十万兵来。分两万去德州——不,只去一万人!,守住各处关隘,不让宋军邀我后路。其余兵马,尽付与皇太帝带去丰州。我在白水泺只留王庭宫帐兵马,其余一个不留!”
耶律宗真此话一出,终于又恢复了昔日的霸气,把众人的士气鼓舞起来。
耶律重元和耶律仁先一起上前,高声应诺。
三十五万攻三十万,优势已经够大了。宋军要分城而守,兵力分散,在每个方向与契丹相对都处于劣势。耶律宗真孤注一掷,把王庭直属兵力之外的军队,全部派了出去。
当然契丹最精锐的力量,就是王庭宫帐的那数万人,这是万万不能有失的。契丹的王室贵族,几乎全部都在各宫里,这里灭了,就断了契丹根本。
萧贯宁道:“陛下,谁去守德州?”
“可着武定军节度使刘五常,带着本部兵马万人,去守德州。只要守住各处关隘,想来宋军无法取道那里!那里都是山口隘,大军派不上用场,万人已经尽够了!”
耶律宗真心里并不认为一万人就能守住德州,他是赌宋军不会从那里进攻。除非真地有要吃掉自己全部三四十万人的胃口,不然攻了德州又如何?从那山路里来的军队,还不足以对付得了他的宫帐兵马。
从德州方向出兵,必然配合代州出兵攻朔州,不然没多大意义。如此一来,就是两国全面开打,全都乱套了。从耶律仁先和刘六符去谈的情况看,宋军并没有这个意思。
徐平确实没有这个心思,河西、河东、河北全面开打,宋军同样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