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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尉迟想不明白,童大郎一样想不明白,不过他做事放得开,想不明白便就不想。每日里周旋在城中各大户之间,做着生意,赚着钱财,跟当年在洛阳的日子相差不多。在童大郎想来,现在赚的钱都不是自己的,等到战事结吏,秦州必然会收回去。不过到时候交上的钱越多,自己以后的日子必然也就越好,是以现在生意做得很认真。
两兄弟喝闷酒的时候,就听见楼下有人喊:“大郎在家吗?小老儿来谈些杂事。”
还没有回答,一个小厮两眼惺忪地跑上来,禀道:“员外,门外那个什么隈才老儿又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对鸡。小的说员外正在歇息,他却执意不肯走。”
童大郎瞪了小厮一眼,知道他定然刚才是梦游周公去了,才被隈才老儿闯了进来。夏天人容易犯困,也懒得责骂他,只是道:“你让老儿到客厅去,我稍后就到。”
小厮应声诺,急匆匆地跑下楼。
童大郎站起身来,对病尉迟道:“这个老儿还真是能缠人,没奈何,我去会一会他。隈才族在地斤泽那里地盘不小,若是真能够靠着他把货物销到那里,也是一条赚钱路子。”
病尉迟答应,看童大郎快下楼的时候,在后边道:“哥哥,隈才老儿家里的那个女儿长得真有几姿色,而且看起来文文静静。老儿若实在有意,你就应了他吧。”
童大郎头也不回地道:“我多少大事要做,哪里有这种心情。你若是看上了,我便从中说和,让那番女嫁给你便了。日后回国,只管带回去就是。”
身后病尉迟没有说话,童大郎便知道他是真地有意了。两兄弟不分彼此,童大郎的钱财就是病尉迟的钱财,隈才老儿只是贪财,跟谁结亲还不一样。
下了楼,就见到隈才老儿坐在桌旁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脚边放了一对肥鸡,用草绳绑在那里。听见脚步声,老儿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
寒喧毕,童大郎让了茶,问道:“阿爹,怎么又来望我?还带了一对鸡来,着实破费。”
隈才老儿搓着手道:“你是城里知名的大员外,一对鸡值得什么?见笑,见笑。”
客气了几句,那老儿左右看看,凑近童大郎身前小声道:“大郎,小老儿一向对你甚是看重,虽然你无意嫁娶,与小女无缘,这份情谊总是在的。”
见不是来说亲,童大郎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阿爹怎么说这种话?童某一个抛家舍业来此的异乡人,阿爹如此奉承,已是让我心里难安。有什么事情,阿爹尽管直讲就是,若是我能够帮上忙,绝不敢推辞。”
隈才老儿搓了搓手,又向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对童大郎道:“大郎,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去外面的市井里转,晓不晓得,最近东西越来越贵了。”
“哦,这事情我偶有耳闻,是有人说起,近些日子物价涨了起来。这也难怪,外面的市面热闹起来,大家的手里有了钱,自然就愿意花,可不就把价钱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