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已经有了皱纹,面容严肃。
这就是前世包公戏文里看过的庞太师,徐平看着他就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在徐平前世也是喜欢看些杂书的,知道真实历史上的庞籍与戏文里的庞大师只是名字一样而已,其人其事都完全不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平知道庞籍是谁的人,他的恩主正是如今的枢密副使夏竦。当初徐平还在中牟田园里种地的时候,曾经见过庞籍,甚至还帮着时任襄邑知县的庞籍理过县内稻田。那时候的徐平还是一介平民,关不知道官场中的这些门道,现在他为官多年,不再是那个天真少年了。
庞籍进士名次不高,初授黄州司理参军,低阶选人而已,比徐平的初仕阶官将作监丞差得远了。在黄州任上,庞籍表现出了很强的吏干,深得时任黄州知州的夏竦赏识,此后的升迁大多与夏竦有关。
力主撤掉徐平职务的正是枢密院,这一点徐平从邸报里早有了解。撤掉了徐平,派一个自己的亲信过来抢功劳,这夏竦打得好算盘。
至于余靖倒没有什么,天圣二年的进士,十年过去了才做到知县,是个没有大靠山的人。能得到这个职位一是资历确实够了,再者他任上政绩不错,本身又是岭南人,也没有什么人比他更合适了。
三人见过了礼,徐平上下打量了一下庞籍,沉声道:“醇之,自开封一别,我们也有许多年不见了。”
此时徐平经过了特旨升迁,本官已在庞籍之上,撤的只是他的职事,本官并没有变,可以与庞籍平等对话。
庞籍多年为官,宦海中翻滚,如何不知道徐平心里想什么?可他自己现在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小棋子,哪里能够自己作主。
叹了口气,庞籍道:“如果能够自己选择,我真不愿意是在这个时候与云行见面。当年在开封,你还是一个乡下少年,我也不过是一县之长。不到十年的时间,你已成了朝廷封疆大吏,开地数百里,以一州之兵灭人一国。祖宗以来,我大宋数十年间有几人能有如此功绩?云行,听我一言,纵然有一时的挫扼,你也不需心灰意冷,大宋朝廷总有你一飞冲天的时候!”
徐平不置可否:“但愿如此,承君吉言。”
两人说过,余靖才上来见礼。他虽然中进士比徐平早一届,本官却已经差得相当遥远,只能以下属的身份相见。
三人见过,徐平转头看着另一边站着的一位内侍,问道:“不知阁长怎么称呼?莫非还有皇上的什么旨意?”
那内侍约莫五十岁左右年纪,看了看徐平,眉毛一挑,头就向上仰了起来:“你一个权知州,还不是正任,眼皮子倒是高得很,这个时候才想起咱家吗?我是上御药供奉任守忠,因你在邕州地方跋扈不法,屡次三番不听朝里指挥,太后教旨,让我来敦促你,速速去道州候旨!”
徐平看着任守忠,眼色不由就冷了下来。
刘太后当政的这最后几年,以上御药和上御药供奉为名的内侍,借着太后旨意,交通内外,权势熏天。没想到自己要离开了,竟然能享受到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