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决定下来,徐平问李端懿:“太尉要怎样合作?”
李端懿道:“我如果让小庄主把所有的白砂糖全部卖给我,其余一切不管,想来你也不会同意吧?”
徐平点头:“不错,那样会生出无数麻烦。不赚钱也就罢了,不过白忙一场。如果真是赚了大钱,必有势力之家看着眼红,他们不敢找太尉,就会找到我的头上,给我招来祸事。”
李端懿并不避讳:“小庄主想的不错,这一节想得周全。而且还有一样事情,要想开起铺子,大大方方地去卖,就避不开京城的糖行,你的身份也说不动他们。如果让他们转手,那大多的钱就只好给他们赚了。”
糖行垄断市场,而且有官府撑腰,行头更是又有钱又有势,绝不会允许随便什么人都进这个市场捞一笔,道理简单明白。
徐平知道这是事实,行会把持市场,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没有赚大钱的机会,干脆地对李端懿说:“话已说到这里,本钱我们一家一半,有了利息也是对半分,铺子一起管理。太尉以为如何?”
李端懿大笑:“小庄主年纪虽小,气魄却有,将来必不是等闲人物!你既然干脆,我再婆婆妈妈就惹人耻笑!干了这碗酒,事情便就定下来!”
众人把酒一饮而尽,又亲近了许多。
这个年代做生意股份制已经很普遍,虽然并不叫这名字,但也有法律保障。本来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李端懿出本钱,一切让徐家经营,只是借他的名字,就像徐平前世投资人的角色,按照常规利润也是对办分。但一是徐家并不是拿不出本钱,再一个那种合作身份不对等。李端懿本是要拉拢李用和的,没必要使用这种手段得罪徐家。
此时气氛热烈,秀秀也把热菜端了上来。
先是一个清蒸桂花鱼,李端懿尝一口说:“这鱼爽口,有些江南口味。”
林文思道:“太尉说得不错,在下是苏州人,我这个学生有心,这庄里的口味倒是随了我。”
秀秀最近多是跟苏儿学着烧菜,嫌弃徐平教得粗俗,越来越清淡了。
然后又是一道大煮干丝,这是徐平教的,苏儿进行了改良。然后都是莲片炒肉这类清淡的菜。
谈了生意李端懿心情大好,他虽生在富贵,但花钱也如流水,日常交往的不是宗室外戚就是高官,那场面都是用钱撑起来的。俸禄虽高,但也常常觉得钱不够花,有了外财自然就舒心许多。
吃喝了一会,李端懿心中一动,放下筷子问林文思:“林先生,你觉得这菜真的合江南人口味吗?”
林文思笑笑:“厨中的事我一窍不通,都是小丫头们自己琢磨,当然说不上多么正宗,也还过得去罢了。”
李端懿道:“林先生误会了,我是问江南人吃这种菜习惯不习惯?”
林文思道:“以我来看,当是能够习惯的。”
李端懿听了,转身问徐平:“你家里是开酒楼的,有没有想重回京城?”
徐平觉得奇怪:“太尉为什么这么问?”
徐家从京城被赶出来,当然无时无刻不想回去。徐正几乎天天念叨,现在酒楼里又有好酒,又有好菜,如果在东京城里,钱要像流水一样进来。可惜白沙镇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多少才能也施展不开。
见了徐平的表情,李端懿笑着说:“如今京城里,多少来自江南的士子官人,历代所无,却没有一家酒楼能做出江南人的口味,这些人都苦恼不已。我吃你这里的菜,实话实说,口味也只是一般,但贵在清淡,江南人应该喜欢。我也看了,秘诀当是在那个炉子上,不用大火焖煮,所以清淡。如果我们用这手段开个酒楼,说不定也有好生意。”
徐平随口接了一句:“太尉说得是。”
这怎么可能是因为炉子,明明是因为用油炒菜,可以快速出锅。不过他可没心情跟李端懿解释。卖酒也就罢了,卖菜就太麻烦,他从前世带来多少可以发财的路子,只要有了门路,哪里还有耐心去开什么酒楼。
李端懿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这事现在可以想想,做起来却有诸多难处,且从长计议。”
宋朝由于酒的专卖制度,酒楼要出名第一靠好酒,其次才是菜色,偏偏江南人是不喜欢喝烈酒的。而且大的酒楼,往往后面有官宦人家做后台,不是想买就买的,更不是想开就开的,只能慢慢等机会。
徐平更不会把这放在心上,随便一个精制白糖就有天大的市场,他身上还有无数的路子,哪会费这个心思。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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