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被人刺杀了啊,当然要查清是怎么回事了,此事我已经禀报了大理寺,李思文也同意我先来你这,如果你愿意,一会可以让他们的杵作……”
“你把尸体送我这,还想让杵作在我这剖尸不成?”
“如果你答应的话。”
王敬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答他。
而是把住钱八指的脉,停了一会道:“他和之前武顺不同,是被人用一种异术控制了心神,嗯,有点像上次秦怀玉。”
“不是下蛊?”
苏大为有些意外,眉头皱在一起。
如果是下蛊,那很可能是邓建的人。
但钱八指是被异人用巫术一类的手段控制心神……
对方到底是谁?
又是什么时候对钱八指施的术?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他是你手下?他中的术我会帮你解。”王敬直抬头看了他一眼:“至于廊下那两位,求带走,我就敬谢不敏了。”
就在这时,从前院走来几个人。
苏大为拍手道:“你看,杵作来都来了,不如你们切磋一下,我听说南方那些巫医有时候也喜欢用刀子剖剖尸什么的。”
“你走。”
王敬直伸手捂住额头,他感觉脑壳疼。
“阿弥。”
来的人里,有人喊了一声。
苏大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来人里除了长安县的杵作、差役,还有高大虎和安文生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大虎?”
高大虎走快两步道:“我听说你遇袭了,过来看看情况。”
他赶在其他人之前,在苏大为耳边小声道:“一会有事找你。”
苏大为点点头,目光落在后面安文生的身上。
“老安~”
“我发现你是走到哪里,把麻烦带到哪里。”
安文生摇摇头,向王敬直拱手。
“敬直兄。”
王敬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原来是认识的。
“你们要尸检,去找个地方,别在我这走廊里。”
“收到,放心。”
苏大为招呼杵作,还有高大虎带来的差役,将走廊上两名刺客的尸体挪一挪位置。
“阿弥,我有事跟你说。”
刚到院子里,安文生从后面上来,拍了下苏大为的肩膀:“昔秀芳给我的书我带来了,还有,我在县衙前替你收了一封信。”
“给我,信是谁交给你的?”
“一个孩子,你看了就知道了。”
安文生说着,将《始皇巡记》与那张纸,一起交到苏大为手上。
苏大为先看了一眼这本汉代人留下的怪异志,摸了摸封皮,不是现在流行的纸,像是某种皮质,已经发黄了。
接着将那封信纸抖开,只看了一眼,苏大为的眼瞳收缩起来。
信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必有后报。
鲜红的字迹,像是某种挑衅。
苏大为盯着这字,嘴里缓缓吐出一个人名:“邓建。”
没有来由,直觉里,这就是邓建对自己下的“战书”。
必有后报,报什么?
只有仇恨!
“我也这么认为。”
安文生摸着下巴,缓缓的道:“先头与你聊案情,似乎漏了一点,就是邓建这个人。”
“这个人如何?”
“我细思他的所作所为,感觉此人睚眦必报,又极度隐忍。”
安文生认真道:“他身手远超常人,却愿意被你手下绑来,遭受酷刑也不吐露半分,这是隐忍。而一但摸清楚情况,就马上选择逃脱,可见此人果决。
在逃脱过程里,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杀人,说明一来此人胆大,二来,他极度记仇。之前是拐子爷用的刑对吧,他杀人还不够,还将头颅斩下,这就是睚眦必报的表现。
最后,他并没有大肆滥杀,而是重伤其余人,扬长而去,这是知道如果耽搁,会影响逃走。
此人在仇恨中,尚能如此冷静克制,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苏大为一直默默的听着。
听完安文生说的,忍不住吐槽:“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死定了?”
“哪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如果被这样的人盯着,只怕你也寝食难安。”
安文生郑重的道:“此种人做事,只求利弊,绝不会被无谓的道德束缚。”
“亡命之徒,或者说,是一个狂徒。”
苏大为回忆着见到邓建的一幕幕:“如果不是这次暴露,这厮平日里跟个小白脸一样,文文弱弱,谁能想到他真实身份会是高句丽间谍。”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苦笑。
如果连苏大为这个不良副帅都没看出邓建以前的真面目,只能说这人演技太高明。
或者可以说,这个对手真的太可怕。
“对了老安,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苏大为开口,也不等安文生回答,就接着道:“这几天帮我照料一下家里,我担心……”